實際上，從一開始就覺得，謝郁維這一步棋，算不得高明。

雖說這是當前局勢下，謝家能做出的最好選擇。

可這些科舉仕的新科進士，從朝到能堪當大用，需要很長一段時間。

的晉升之路是個例，不能代表絕大多數。

當然，從長遠來說，這個選擇并沒有任何問題。

朝堂的未來到底還是屬于年輕員。

可達這個事的大前提，是要他們兩方焦灼多年，這些新科進士，才有冒頭的機會。

否則，一切都不過只是一紙空談罷了。

問題就在于，這麼長的時間，他謝郁維能等，那蠢蠢的江太妃和廣郡王也能等？

施元夕和周瑛又能任由著他結黨營私，不斷提拔自己人？

阻攔因素太多，想要一步登天，幾乎沒有可能。

且在看來，謝郁維也不是一個這麼有耐的人。

既是如此，謝郁維便必定留有后招。

“施大人的意思，此事的重點，在于吏部？”李侍郎面微變，沉聲說道。

施元夕輕頷首：“朝中員眾多，又有太后坐鎮，除中書省外，謝家輕易不進手。”

中書省這個位置，新科進士也很難進其中。

“但……地方員卻并非如此。”施元夕眼眸閃爍。

惠州之事便是個中典型，魏天昊本能耐不算多麼了得，卻在京城魏家的提拔下，一路晉升至二品大員。

后續還為魏家的搖錢樹，給魏昌宏帶來極大的價值。

這還是在魏昌宏尤其看重朝堂，較為忽視地方的況下，便能做到這個地步。

若是況扭轉，謝郁維手中，尚不知要出現多個魏天昊。

周瑛面發沉：“地方員的任命及升任，大部分由吏部掌控。”

施元夕眼眸閃爍，補充道：“現任吏部尚書蔣譚明，便是謝郁維手里的一把利劍。”

這就是癥結所在。

之前施元夕跟魏家在朝上周旋時，謝郁維唯一牽扯進來的那次，就是蔣譚明從中調和。

那次以后，施元夕便猜到了蔣譚明是謝郁維的人。

蔣譚明在吏部多年，只能說是無功無過。

但這人行事謹慎小心，明面上從未有過明確表態和偏向。

如果不是當初謝郁維急于拿到防彈甲胄的圖紙，施元夕也沒那麼快猜到蔣譚明的立場。

魏家倒臺后，施元夕從陳海的口中得知，蔣譚明還是當年先帝親自提拔起來的人。

猜測，估計連魏昌宏都不知道，這人已經在暗地里投向了謝郁維那邊。

輕叩了下扶手，神嚴肅地道：“重開春闈是假，借用春闈一事，讓吏部起來才是真。”

“謝郁維是要將謝家及江太妃手里能用的人，分散到各個地方。”

從地方建起龐大勢力，與朝中的周瑛一脈分庭抗禮。

天高皇帝遠。

朝堂員再多，也比不得各的地方，且離京城后，不在天子親衛的監查下，行事會方便許多。

地方考評，升遷還都握在他們手中。

……吏部中雖有李侍郎從旁牽制，可蔣譚明才是一部之首。

職品階之下，李侍郎輕易是越不過他去的。

認真說來，謝郁維手里握著的工部、兵部加起來，都比不上一個蔣譚明。

這也是歷來六部排序，都以吏部為先的本原因。

吏部，便是真正的六部之首。

“荒唐！”鄭奇明怒拍了下桌案，面上帶著怒意。

和往常不同的是，今日這殿還多出了一人。

便是那個剛被調任到京城擔任戶部尚書的馮煒然。

馮煒然坐在施元夕側，聞言神微頓。

施元夕離開惠州前，大局未定，他沒想過自己會有這樣的造化。

如今得周瑛提拔，同屬六部員，這也是他第一次參與議事。

馮煒然格斂，并沒有第一時間開口。

旁邊的施元夕卻道：“馮大人可是有話要說？”

殿的員皆抬眸看向他。

馮煒然回過神來，眼眸閃爍，面上的表卻格外篤定，他沉聲道：“此事上，或許還有轉圜的余地。”

次日，早朝時分。

春闈剛過，朝上暫無要事。

只是在群臣議事前，邊疆送來戰報。

打從周瑛扶持王溪，立火銃營后，連著數日，傳來的都是些好消息。

今日更甚。

戰報是王溪親手所寫，說他們前幾日夜間深敵營，活捉了敵方將領。

北越接連戰敗，重要將領被俘，已出現敗象。

這場戰事持續一年，邊疆苦不堪言，如今對方終是出現了兵敗之象，消息一出，朝野振。

當下，整個朝堂都熱鬧了起來。

施元夕站在朝上，耳邊不斷充斥著路星奕這個名字。

神輕緩，面平和，目卻掃向了周圍。

朝上許多員都清楚，如今這短暫的安寧，都是因邊疆局勢未定。

各方勢力暫且退居在安全線所導致。

一旦邊疆得勝，大軍班師回朝。

朝中必定會掀起一場巨大的風暴。

周瑛垂簾聽政后，尹骸擔任前侍衛統領，同步調遣著底下的影衛探測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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