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片刻的功夫，他便從師兄變了徐大人。

還是和從前一樣，對有用時，就棗加糖。

對無用時，便是棗加大棒。

徐京何將看得分明，可目仍舊落在的上，輕易難以移開。

他輕聲道：“你手下的影衛辦事妥當，只空打了三槍便撤走，也沒留下痕跡。”

但他仍是清楚，做出此事的人只會是。

若是其他人，應當不會留下何昱華的命。

而會這麼做……徐京何眼眸幽沉，旨在試探他。

他帶在邊的人是夏萊，何昱華作為他的心腹，京中很有人知道。

且這次何昱華還是在一個異常特殊的地方，見了施元夕手底下暗衛。

……衛城，距離京城和邊疆最近的一個城鎮。

何昱華行事非常小心，在對方打出第一槍時就已經撤退，人沒傷。

但對方突然開槍，也不是無的放矢。

徐京何猜，那些暗衛應該是想要試探何昱華上有沒有配備火銃，亦或者防彈甲胄。

施元夕收起了面上的笑容。

這命令確實是下的，但卻并不是專門針對徐京何。

此番去邊疆打探消息的是邊的影十三，臨行之前代過，如果在路途中到了任何一方勢力，鳴槍三下。

如若對方同樣掏出火銃，那便直接手，抓活口，抓不下活的，便直接就地擊殺。

如若對方只是躲避，并沒有拿出同樣的武，便不再多管。

沒想到，第一批到的人，就是徐京何的人。

施元夕眼眸微晃。

會這麼做，甚至不惜派出影十三，還掏出了眾多的武。

是因為……懷疑朝中有北越的細作。

并且，對方極有可能是京城里的幾大勢力之一，且手中多半掌握了改制火銃的制作方式。

若非如此，北越不會這麼冒進。

這暫且只是的一個猜測，況不得而知。

但若真的是朝上幾大勢力所為的話……施元夕輕抬眸，對上了面前人的目。

謝、魏兩家絕無可能。

他們跟大梁的生死捆綁在了一起，邊防線也是魏昌宏的底線，這種東西就是在自找死路。

謝郁維也不會，他有明確的追隨對象，且算起來也算大梁正統，犯不著冒險去做賣國賊。

那就只剩下徐京何和裴濟西。

施元夕確實懷疑徐京何。

他此前的所有表現，看起來都像游離在了外邊，對大梁……或者說，對大梁皇室，沒有任何的歸屬。

而且如若是他的話，也確實能夠做到悄無聲息地往北越送人送消息。

施元夕忽而抬手，放開了面前的錦盒，卻從袖中掏出了一把改制火銃，直指徐京何的面門。

搖曳的燈下，他們二人遙遙對視，徐京何看著面前黑漆漆的槍口，神微斂，卻并沒有任何的作。

只聽施元夕道：“徐大人不妨猜一猜，我這火銃里，有沒有填充彈藥。”

第78章 打天牢

夜漸濃，屋外靜謐非常。

正值草木繁森的仲夏，只能聽到幾聲蟬鳴。

月灑落在了半支開的窗臺上，徐京何輕抬眸，燭火搖曳下，面前的人眼眸漆黑如墨，似無邊的黑夜。

徐京何毫不懷疑，他若真的做了些什麼，眼前的人便會毫不猶豫地對他手。

他卻沒有第一時間去為自己辯解什麼，而是選擇了沉默。

二人相對無言。

施元夕在這場無聲的拉鋸戰中，占據了主要的位置。

都說月下看人，面前的人坐在了這燈下，也足夠賞心悅目。

時間緩慢流逝，施元夕輕挑眉：“都這麼久了，怎麼還沒見到師兄邊的暗衛？”

徐京何平靜地看著：“又不是徐大人了？”

瞧見面前的人神輕緩了下來，他不由得道：“師妹這翻臉就不認人的功夫，是越發爐火純青了。”

被他當面揭穿，施元夕面上沒有半點窘迫，還好整以暇地道：“冤枉，師兄這是把我當什麼人了。”

巧舌如簧。

上說得是乖覺，實際上手中那把火銃都沒調整過方位。

拿著這等殺喊冤枉，普天之下，也只有施元夕能做得出來。

徐京何眼眸微垂，淡聲道：“自然是忌憚我的人，防備我的人，半點都不信任我的人。”

對他這番控訴，施元夕倒是沒什麼可辯解的。

只道：“還請師兄見諒，事關改制火銃，我不得不謹慎一些。”

但目前看來，這件事，許是真的和他無關。

施元夕頓了頓，到底將手里的火銃收了回來。

但并沒有立即將東西放下，而是從袖中掏出了一方手帕，當著徐京何的面，細細地拭起了槍管。

方才那個問題，徐京何沒有直接回答。

但他們二人心底都清楚，放在了手邊用于防的武，不可能沒有填充彈藥。

而之所以會做出這樣的舉，也是為了試探。

徐京何是個什麼樣的人？從前在國子監時，邊都留了不的暗衛。

若他真是北越的細作，今日主上門找，哪怕是為了減輕自己的嫌疑，也是非常危險的舉。

他不可能只進縣主府，將自己暴在了危險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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