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穆羽瞪著一雙晦暗的眼睛,眼珠兒一不,輕輕歪了一下頭,說道:“你說什麼?”
第83章 神樂族 鬼打墻了這是!
眼前這孩, 看樣子約莫十六七歲,比浮雪還略矮一些,一張白皙的小臉未施黛, 兩個大眼睛本很漂亮,可惜毫無彩。
生得極, 打扮卻又極為隨意,頭發胡地梳了個馬尾辮, 由一水藍的發帶系著。綠的服, 褐的子,紅的靴子, 腰上一個淡的花布包。整個人像是打翻了染料鋪。
這種著放在一般人上可能略顯瘋癲, 可若是放在一個盲人上,又似乎有點合理。
浮雪呆愣片刻,有些不敢相信這麼漂亮的孩子竟是個瞎子,忍不住抬手在面前晃了晃。
師穆羽說道:“不用晃了,我看不見的。”
“那你怎麼知道我在晃?”
“我能覺到。你晃手的時候, 我面前有風。”說著, 有些好奇地轉過頭, 面向辭鯉, 喃喃說道,“真奇怪,這里怎麼還有一個貓妖?”
這話令眾人俱是一驚。
單純的聽聲辨位、或是據氣的流來判斷對方作, 這些都不算很難,能做到尚能理解。可是辭鯉從出現之后不發一言,是如何猜到對方是貓妖的?
云輕忍不住問道:“你為什麼認為他是貓妖?”
“很簡單啊,他的呼吸比人族要快一些,腳步也更輕, 符合這種特點的妖無非是貓妖、豹妖、虎妖之類。”
“那為什麼不是豹妖、虎妖?”
“妖要修人形,天分頂好的也要幾十上百年,稍遜些便要幾百年甚至上千年,這麼多年的時間,若是豹妖、虎妖,這期間大都是吃過人的。
大凡吃過人的妖,上都會有揮之不去的氣,這種氣是無法掩蓋的,只要用心一聞就能聞出來。他上沒有氣,說明沒吃過人,所以最有可能的就是貓妖了。”
說話的沒什麼力度,帶著一種午睡剛醒的那種慵懶。但是眾人皆不敢小覷。
浮雪說道:“看不出來啊小妹妹,你這麼厲害。”
師穆羽笑道:“你為什麼我小妹妹,我沒準比你還大呢。”
“啊?我今年十八歲,你幾歲?”
“我六十八歲。”
“………………”
浮雪目瞪口呆地看著那張天真的面孔,“六六六六十八?那我該你一聲?”
師穆羽朝歪了歪頭。
浮雪張了張,“怎麼辦,我對著這麼一張臉不出口啊!”
云輕扶額,“師妹,在逗你。”
師穆羽于是笑了,“阿娘沒騙我,這個笑話真的會有人上當。”
其他人都不住笑,浮雪氣得直跳腳,“可惡,竟然被這樣一個傻孩子戲弄了!”
程歲晏笑道:“浮雪,你今天可遇到對手了!”
辭鯉虛握著拳在前擋了一下,小聲說道:“笨蛋。”
師穆羽說道:“你不要生氣了,我今年十八歲。”
浮雪抱著胳膊點頭道:“我也是十八歲。我生在春天。”
師穆羽:“啊,我也是生在春天。”
浮雪:“我出生的時候梨花開了。”
師穆羽:“我出生的時候開的是桃花。”
浮雪于是拍了一下手掌,“好,那我比你先出生,你該我一聲姐姐。”
師穆羽果然喚了聲“姐姐”。生得天真小,臉上還帶著嬰兒,聲音糯糯的,看起來著實乖巧,浮雪都想的頭了。
完姐姐,又歪了歪頭,問道:“你們到底是誰呀?”
“啊,忘了自我介紹了。”浮雪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幾人于是道了姓名,師穆羽聽罷,笑了笑說道:“怎麼你們也是云仙姑和雪仙姑呢?剛才那兩個人?”
浮雪說道:“剛才那兩個當然是騙子啊,你怎麼會信他們的鬼話。假扮我的那個還是男的,簡直離譜。”
“是這樣嗎,”師穆羽喃喃自語道,“我還是第一次遇到騙子呢。”
辭鯉忍不住說道:“你這小朋友是從哪里冒出來的?也太過不諳世事了。”
云輕也這樣覺得。猜測這個師穆羽可能是因為眼睛不方便,所以一直待在家里,極出門。
師穆羽聽到辭鯉這樣說,答道:“我是從神樂谷冒出來的。我們神樂族行事一向明磊落,族中沒有騙子,所以我沒遇到過。”
神樂谷,神樂族?
云輕從沒聽說過,好奇地看向江白榆。
江白榆沒有令失,他說道:
“相傳神樂族是為神明演奏樂曲的族群,隨著神明消亡,神樂一族也逐漸銷聲匿跡了,我只在典籍里見過一些簡單的記載,沒想到今天能親眼看到神樂族人。”
云輕視線落在師穆羽的腰間,注意到腰上掛著一把竹制的排簫。紅褐的竹子表面油亮,十三簫館由左到右由長到短排列。
除此之外還注意到,這師穆羽手里只拿著一把劍,作為一個盲人,竟然沒帶盲杖。
云輕想了想說道:“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走吧,我們先去客棧。師穆羽妹妹,你要不要和我們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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