辭鯉把鈴鐺翻看了一下, 盡量把語氣放得很溫,夾起嗓子問:“請問, 這鈴鐺是你們師父祭煉的嗎?”
浮雪一下子皮疙瘩都起來了, 拉長聲調“噫”了一聲說道:“算了算了,你正常一點吧。”
“笨蛋,回答我,是不是你師父祭煉的。”
“明知故問。”
“這上面有他的氣?”
“應該有吧?”
許多法寶祭煉時都會加祭煉者的氣。
辭鯉點點頭,將鈴鐺遞還給, 說道:“那就合理了。”
“什麼意思?”
“我同一心子簽過契, 這鈴鐺上有后人的氣, 自然能吸引到我。所以你這鈴鐺能連續兩次召喚我。”
云輕聽罷一臉恍然, 原來是這樣嗎,那就更加證明師父是一心子的后代了。問辭鯉:“你為什麼跟一心子簽契?說說?”
辭鯉神便有些晦暗,“兩百多年前, 我剛化作人形時,在流霞湖邊游玩,不甚掉湖中……”
流霞湖有個修行了上千年的巨黿,在其中制造了很大的漩渦,意圖吸納一切過往生靈。那時他還不辭鯉, 同族妖都喚他小九。
小九被漩渦卷走,無法掙,他本來就剛剛化形,修為尚淺,又是在不悉的水中。眼見隨著漩渦越來越深,他絕地閉上眼睛。
卻不料,突然有一條大鯉魚,用頭頂著他的軀,將他頂離了漩渦,送回湖邊。
這條魚將將不到一百歲,也只剛修煉出一些靈智,還沒化形。
小九便和這條魚為了朋友,他它小魚。它他小貓。
小魚因剛剛修煉出靈智,還不太聰明,說話經常顛三倒四的,而且說著說著就開始跑題。偏偏它又是個話癆,每次和小九在一起,都是魚說貓聽。
它經常馱著小九,遨游在流霞湖之上,湖邊人時常會看到一只小黑貓踩在一條銀的大魚背上,也算是聞名流霞湖的一個奇景了。
有一次小九找來一條空船,讓小魚跳到船上,他刻下船的吃水深度,后來換等重的石頭,用這個方法稱出小魚竟然有五百斤重。
又過了百年,小貓終于等到小魚也化了人形。兩人約好要永遠做好朋友,生生世世都要做。
修行不易,兩個好朋友聽說長梓山上有仙草,于是壯著膽子去摘。哪知這里竟然是一個仙人的道場,他們摘仙草時被逮了個正著。
仙人喚作一心子,沒有殺他們,而是扣押了小魚,并且和小貓簽訂契,只要小貓老老實實做一百年好妖,就放走他的朋友。
兩個好朋友依依不舍地分別時,一心子還給他們各取了名字,小貓辭鯉,小魚別貍。
簽訂契五十年后,辭鯉來到長梓山,探了一次別貍。一心子準許他與別貍相三天,他聽別貍絮絮叨叨說了三天的話,聽得頭都大了。
也是這期間,他不小心窺探到一心子與華子的關系。華子他自然是認識的,畢竟是聞名修行界的天才。
云輕追問道:“后來呢?”
“后來,也就是前不久,我與一心子約滿,前去長梓山找。那里道場破敗,長滿野草,不管是一心子還是別貍,都已經不在了。
我想過一心子或許由于某些原因放棄了這片道場,卻沒想到,竟然死了。
一個如此強大的仙人,就這樣悄無聲息地死去了,不敢想象殺死的人會有多強大。我只怕別貍也……”
浮雪見他垂頭喪氣,平時罵人的氣勢然無存,忍不住安他道:“它可是魚耶,遇水就能活,沒準跑去哪里了呢!它此刻應當也在找你呢!”
辭鯉低著頭“嗯”了一聲。
云輕問道:“那你在長梓山上有沒有發現過別的仙人?”
辭鯉搖了搖頭。
“你再想想呢?別貍有沒有提起過?”
辭鯉閉起眼睛,仔細回憶起那三天別貍和他說過的話。
這個過程有點痛苦,因為別貍說話一向跳躍,沒什麼邏輯,而且數量巨多,有時候還自相矛盾。辭鯉像是定了一般,眾人不敢打擾他,連呼吸都放輕了。
如此回憶良久,辭鯉睜開眼睛說道:“有一件事。”
“何事?”
“別貍說,有個銀大哥的仙人想殺它,被一心子和華子攔住了。”
浮雪一呆,“什麼金大哥銀大哥?”
辭鯉攤了攤手,“我不知道。”
江白榆說道:“會不會是,一心子或者華子稱呼他為銀大哥?”
云輕眼前一亮,“很有可能!說明這個仙人可能姓銀或者道號第一個字是銀?咱們看看神仙譜。”
這下范圍小了很多。眾人于是去藏經閣找到神仙譜,一同查看起來。
飛升的天象是有目共睹騙不了人的。
神仙譜上記錄著每一次出現飛升天象的時間,如果能確定此飛升仙人的份,便會記下名字道號道法派別等,有些還附帶簡單的生平。
如果不能確定飛升者的份,則只記錄時間,份那里或是空白,或是寫幾個疑似份,并注明“疑似”。
在很久以前,飛升的時間是很集的,越往后記錄的次數越,這也說明越往后修煉越艱難。
五個人一起查,速度是很快的,最后不考慮份空白者,一共找到六個可疑人員,分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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