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又自我開解道，“也罷，仙凡畢竟有別，他登仙之后便有他自己的世界。”

云輕面上不聲，問道：“前輩，你能聯系上華子嗎？我想知道到底是誰綁架了我師父，江病鶴自己應該沒那個實力。”說著，把師父被綁一事簡單說了一下。

寒鷺子搖了搖頭，“我已經跟師兄失去聯系了。”

俞北亭撿起地上的劍，一邊夸張地拍了拍上沾著的落葉。也不知他怎麼想的，明明可以掐訣清理得更干凈，這會兒偏偏拍出很大靜。

拍完落葉，他說道：“該說的我都說了，告辭。”

寒鷺子沒有阻止他，也沒有再次襲擊他，只是目復雜地看著他，待他轉要離去時，問道：“你當初為何要背叛我？現在又為何說出這些真相？”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每個人都在為自己的而活，沒有例外。”他說罷轉背對著他們，舉起手搖了搖便算是作別，一邊哼著小曲兒就走了。

魁梧的背影踏著滿地落葉，漸漸消失在林里。

江白榆站在云輕邊，見盯著俞北亭的背影看，忍不住輕聲喚，“云輕，在想什麼？”

“你們不覺得奇怪嗎，他怎麼知道得那麼清楚？就好像親眼見過一樣。”

“是很奇怪。如果他親眼看到，以江病鶴的格，不會留他到今天。”

浮雪問道：“什麼意思，難道他在編故事嗎？”

云輕搖頭道：“不像。”

程歲晏扛起北海劍，大大咧咧地說道：“隨便啦，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管他呢。現在我們先想想怎麼對付玉河搖天鏡吧。”

“別想了，對付不了，”寒鷺子搖頭道，“玉河搖天鏡自現世以來，從無敗績。

江病鶴雖是個畜生，修為也是當世之翹楚，以他的修為，驅使玉河搖天鏡吞并一座城池不在話下。

我想，這世界上除了仙人，應該無人有能力對付玉河搖天鏡。至多能做到從他鏡下逃離，不至被俘。”

云輕目的可不是從江病鶴手底下逃跑，要抓住他，還要審問出師父的下落，就眼前來看，這個目標好像高得有些不切實際了。

浮雪問道：“那有沒有可能，把他的法寶來呢？咱們來也不用，只要不讓他用就好了。師姐，小樓不是給了你一個嗎？”

云輕被一提醒，眼睛一亮，“有道理。”

寒鷺子卻說道：“若是能，早就有人了，還用等你們？這江湖上也不

乏專門盜寶的修士。

玉河搖天鏡乃堂堂一仙，雖不是本命法寶，卻能在人的識海里貯存，是不走的。”

這個華子煉法寶的時候還真是一點可乘之機不給別人留啊……云輕一陣頭痛，了太，說道：“先離開這里吧。”

……

幾人又借整齊一家人傳送兩次，之后便徒步走，如此，眼見天黑了，于是宿在一湖邊。

眾人又戰又逃，又被意想不到的消息沖擊，也都乏了，留江白榆守夜，其他人沉沉睡去，因怕華派追兵發現，連火堆也一并熄滅了。

云輕睡眠淺，睡到一定時間便醒來。坐起，看到江白榆獨自坐在湖邊。

夜沉寂，天與湖相連，湖邊草葉上結著一層秋霜。他坐在白霜里，背影顯得有些孤冷，好似渺渺天地間一獨行的沙鷗。

不遠草叢里撲簌簌地響，也不知是什麼小，云輕好奇地走過去看了看。

過了一會兒，回來，拍了拍江白榆的肩膀。

江白榆回頭，當先看到一只淺褐的兔子腦袋。

兔子因張而呼吸急促，鼻子翕張，瞪著一雙大眼睛，無辜地看著他。

江白榆嚇了一跳，沉默不語。

云輕的臉緩緩地從兔子腦袋后面移出，笑嘻嘻地看著他。一雙眸子笑得彎彎的，眉間小痣靈人。

江白榆莫名就想到指肚按在這小痣上的。溫暖的，灼熱的，牽全流的加速，一如他此刻的心口。

云輕見江白榆沒反應，便晃了晃兔子，那兔子豎著兩只耳朵一也不敢。笑著追問道：“可不可？”

“嗯，”江白榆的視線從的眉眼一路向下掃到的、下，最后又回到的眼睛里，他笑，緩緩地說，“特別可，怎麼那麼可呢。”

云輕便把兔子塞進他懷里，然后坐到他邊。

天上星漢燦爛，湖面波平如鏡，倒映著群星。

江白榆被迫接這番“意”，低頭了兔子的腦袋，云輕托著下看他。

修長白皙的手如同玉雕般優雅漂亮，指甲在星下泛著淺淺的澤。

就，就想這只手的……

云輕甩了甩腦袋，把那種不合時宜的想法甩走，問江白榆：“白榆，在想什麼？”

江白榆抬頭，視線落在湖面上，他忽然慨道：“云輕，我羨慕你的。”

“我？”

“嗯。你雖然世坎坷，至還有真心護你的師父，有一心一意待你的師妹。反觀我，華山上錦玉食人人稱羨的十八年，卻從來沒有一人真心待我。

從前我總想追問自己是誰，如今終于知道真相，卻發現，原來我這一生竟親緣淺薄至此。父母死了，師父死了，師兄師姐也都死了。甚至，連我自己也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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