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墨問道：“師父，江病鶴為何要背叛你？”

姬云澈道：“肯定是為了玉河搖天鏡。”

虞萬枝搖頭道：“不完全是。我想，他真正的目的是金霜玉蓮。”

四人面面相覷，他們從未聽說過金霜玉蓮。

虞萬枝仰頭看著上方白茫茫一片的天，流下眼淚，他說：

“師父啊師父，我真的后悔沒聽你的！你讓我留一分余地，對任何人都不可全無防備之心，就算對自己的師弟也當如此，我卻當做耳旁風！

如今錯勘忠，遭了小人毒手，我……我有何面再見你！”

一聲冷笑，白茫茫的世界里，忽然走來一人。

江病鶴手握寶劍，長玉立，淡漠地看向眾人。

章墨一見是他，怒道：“江病鶴你個畜生！我師父從不曾薄待于你，你如今卻背信棄義、恩將仇報！無恥小人，師祖一定會來清理門戶的！”他說著，便要拔劍。

然而江病鶴眉頭只微微一，他那劍一瞬間重如泰山，莫說拔劍了，他連把劍提起來都費勁，一下子被自己的佩劍得跪在地上。

江病鶴說道：“不愧是我最敬的師兄，果然了解我。”

方紅雨忍不住道：“人怎麼可以無恥到這個地步。”

江病鶴看著虞萬枝，“師兄，你若把金霜玉蓮傳與我，我便饒你們命。你與你的幾位好徒兒天高地遠，去哪里去哪里。自然，若還想留在華山，我也會善待你們。”

虞萬枝靜靜地看著他，忽然問道：“為什麼？”

“為什麼？”江病鶴好似聽到了極為可笑的事，扯著角笑了一下。

“你問我為什麼，我倒想問問你為什麼！師父和寒鷺子那老東西背地里說過我多壞話，你當我不知道？

他們說我鷹視狼顧，說我狼子野心，他們像防賊一樣防著我，我比別人努力了十倍百倍才走到今天！

你被師長們無條件的寵和信任時，你可曾問過為什麼？

你著一切，坐擁這世間最好的一切時，你可曾問過為什麼？

你手握玉河搖天鏡，負不死之時，又可曾問過為什麼？

你春風得意，當然不在意那些為什麼！可你有沒有想過，你也只是比我運氣好一點、門早一點而已！

如今只不過是讓你稍微驗一下我的境，你便開始問為什麼了！呵呵，哈哈哈哈！

虞萬枝，這世間還有比你更虛偽的人嗎？！”

虞萬枝怔怔地聽他說完這些，忽然苦笑搖頭，滿臉嘲諷地看他，說道：“原來你一直是這樣想的嗎？這麼多年，裝得很辛苦吧。”

江病鶴亦是嘲諷地看他，“與你們施加給我的痛苦相比，這點辛苦不值一提。”

虞萬枝嘆了口氣道：“師弟，你機關算盡，可是我要說的是，你本不必算計這些。假若此前你直接死在我面前，我為了救你，一定會把金霜玉蓮傳給你。

我該謝你，寧愿算計我也不愿信任我，如此讓我看清楚你的為人，也避免了師父留下的寶落狼子野心之人的手里。”

他這番話使江病鶴的表有些扭曲。

江病鶴死死地盯著他，冷笑，“虞萬枝，你當我沒辦法對付你？！”

“怎麼，你要殺掉我嗎？”虞萬枝平靜地看著他的眼睛，好似想過那雙細長的眼睛看對方靈魂一般。

他說道，“雖然金霜玉蓮賦予我不死之，不過在玉河搖天鏡里，規則由你制定，也許，你確實能殺掉我。

但是你可知道，金霜玉蓮與我的心田是一的，我若是死了，它并不會繼續認主，只會同我的心田一同枯萎。江病鶴，你要試試嗎？”

江病鶴自然是不敢試的。

他笑道：“你是我最敬的師兄，我怎麼可能殺你呢……不過，別人可就說不定了。”說著，一把扯過姬云澈。

“師兄一向仁慈悲憫，不知道你愿不愿意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徒弟因你而死？”

姬云澈怒道：“畜生，盡管來殺！我但凡眨一下眼睛都不算男子漢！”

……

“之后，江病鶴當著虞萬枝的面殺了他的四個弟子。

姬云澈和章墨死前對江病鶴破口大罵，談靜姝痛哭流涕，方紅雨沉默不語，但是這四個人，沒有一人求饒和低頭。

玉河搖天鏡里是沒有晝夜的，誰也不知這場殺持續了多久，只知道流了一地，虞萬枝站在泊里淚流滿面，卻最終也沒有給出金霜玉蓮。

殺完這四個弟子后，江病鶴看到地上有個啼哭的嬰兒，便不耐煩地拔劍，一劍封。那嬰兒哭聲終止，也就這樣死去了。”

“那后來呢？”

“后來，江病鶴帶來了秦染。”

“秦染？！”

這個名字，讓云輕諸人都不住詫異，唯有寒鷺子似乎并不意外，只不屑地哼了一聲。

俞北亭面平靜，答道

：“是的，秦染。那時這個風華絕代的人與華雙璧都有些曖昧的傳聞，誰也不知道他們三人的關系到底是怎樣的。想必，也只有他們自己知道了。”

“然后呢？”

“然后——”

江病鶴的劍架在秦染脖頸上，虞萬枝痛苦地看著他們，不知道他想了些什麼，總之，師兄弟之間沉默對峙了一會兒后，虞萬枝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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