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雪伏在地上瑟瑟發抖,“本來就中了氣,還下雪!冷死了!”蜷著抖著,覺不管用,忽然眼前一亮,往辭鯉絨絨的后背上一按。
辭鯉就覺不妙:“你干什麼?!”
“冷死了,小貓,來暖暖。”
辭鯉大怒,掙扎道:“男有別你懂不懂!”
“你一個貓,懂什麼男有別。”
“你……!”
程歲晏:“小貓,讓我來,我是男的。”
“滾!”
云輕扭頭看了一眼他們,看到辭鯉兩只白的前爪倔強地抓撓地面,然后它一邊破口大罵,一邊被浮雪拖著倒退,覆雪的地面上留有兩道小爪子撓開的腳印。
嘖嘖,好可惜,離師妹太遠,不能湊這個熱鬧。
這會兒江白榆手邊沒有克制風雪的法寶和法,若是引天火的話不僅效力有限而且容易誤傷朋友。他只略一沉便又掏出了赤霞魄鼓。
赤霞魄鼓能夠搖對方識海,算是可以間接阻止他繼續縱雪花法寶。
咚,咚,咚。
風雪之中,江白榆面如白玉,纖塵不染,璀璨清澈的眸子結了寒霜,映著風雪,更顯神清骨峻。比平時稍稍深一些,花瓣一般微微開合,念起法訣。
“一火,
雙面我。
金魂,
赤霞魄。”
曠遠沉重的鼓聲仿佛從天邊襲來的一記重錘,擊打在人的識海之上。
男人初開始還想抗,漸漸地發覺不妥。他知此鼓非同小可,立刻劍斜前,微。
自然,由于要集中力量對抗鼓聲,雪花也就暫時中斷了。
云輕躺在地上笑,“叩劍清心訣啊……”
男人此刻也顧不了暴師門的危險了。
他發覺江白榆的修為出乎他意料,這會兒眼見殺云輕的希越來越小,于是無心戰,一邊彈著叩劍清心訣一邊果斷撤退。
退了約莫十幾丈時,他覺到江白榆在他退路上結了氣墻,想也沒想便打算一頭撞開。
然后,竟然被彈了回來!
男人終于面大變。
氣墻這東西,最初結起時都是薄薄的一層,稍微用點修為很容易撞開。
倘若想結厚一點,就要一直維持結墻的心法運轉,隨著時間的推移,氣墻就會越來越厚,這時候也就越來越難破。
但是大部分人結氣墻都是應急,很有人守著氣墻加厚,因為它不僅耗費修為,而且極易分心。
尤其是高手過招之時,招招都可能要命,更不會這種時候結氣墻。
這個江白榆,方才竟然一邊跟他打斗,一邊在周圍結起了厚厚的氣墻,看這厚度,只怕從他剛一面就開始結了!
這修為到底是有多高!
男人至此已全無戰意,忽然縱劍凌空,打算從氣墻上方翻出去。
江白榆同樣凌空,蒼夜劍背在后,指尖在空中飛快畫符,一口氣畫了三個,符,四指間夾著三道符文,同時打向男人。
辭鯉從浮雪懷里出個腦袋,仰著貓頭看向空中,恰好看到這一幕。它的眼睛瞪得溜溜圓,祖母綠的眸子上,三顆小小的金流星劃過。
終于,它也說道:“他確實很能裝。”
男人剛躲過三道符文,接著又是三道。
男人這會兒便有些狼狽。沒能翻過氣墻,還被人像關門打狗一樣追打,他一下子有些憤怒,忽然祭出一孔雀翎。
孔雀翎藍綠織,彩斑斕,空靈絢爛。他持著孔雀翎輕輕一抖,翎羽上便有藍綠的末輕輕飄灑下來,落空氣之中。
江白榆的聲音從上方傳來:“閉眼,閉氣。所有人。”
好可惜,看不到白榆俊俏的姿了。云輕有些憾,乖乖地閉眼閉氣。本來就是強撐著一口氣,現在一閉眼睛,霎時間就沉沉地睡過去了。
——
再醒來時,云輕覺自己好像在碼頭扛了一百年米袋那麼累。
支到了極限,骨頭痛,頭痛,臉也莫名其妙的痛。呆呆地看著帳頂綴的東珠,想到臉好像確實傷了?
只因平時從來不傷,所以臉上的傷口就容易下意識忽略。
抬手了那道劍傷,這會兒已經不流了,不知被誰涂了藥膏,清涼涼的有些膩。
也不知是什麼時辰了。
窗戶發白,室還有些昏暗。云輕起下床,倒了碗茶水,一邊喝一邊走到窗前推窗看了一眼。
秋海棠后面躲著一冉冉升起的紅日,朝霞如織錦一般堆在天邊。
走出房間,來到花廳,站在門口往里看了一眼。
花廳里坐著兩人一貓。
小黑貓正兩只后腳站在桌上,一只前爪按著程歲晏闊的肩膀,另一只前爪猛扇他的臉。
一邊扇耳一邊罵道:“都說了老子不吃魚!不吃魚!不吃魚!”每說一句“不吃魚”,就扇他一耳。
程歲晏被小貓的爪墊子拍臉,他不僅不疼,還覺得有點好玩,所以被扇了也不生氣,笑呵呵地說道:“不吃魚,那我給你抓老鼠去。”
辭鯉噼里啪啦又扇了一通:“你才吃老鼠,你全家都吃老鼠!”
浮雪笑嘻嘻地看他們鬧,忽然朝門口說道:“師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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