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榆,你知道嗎,”云輕忽然開口,“我以前總覺得,每次看月亮,月亮都是不一樣的,所以我很喜歡看月亮。
直到后來我才發現,月亮一直是那個月亮,不一樣的,是人的心。”
江白榆看到眼里有瑩在晃。他問道:“還在難過嗎?”
“嗯。總覺得,那樣善良的一個人,不該是這樣的結局。”
云輕說到這里搖頭苦笑,“我在說什麼,天道才不管你是好人壞人,這不是我自己說的嗎。”
“云輕,張手。”江白榆忽然說。
云輕有些莫名其妙,但還是照做,在他面前攤開右手。
江白榆往手心里放了塊飴糖。
悉的焦黃,散發著縷縷的甜香。
云輕怔了一下,隨后輕笑,將飴糖送口中,瞇了瞇眼。
月亮每次都不一樣,但飴糖總是一樣的。每次吃飴糖,心都能變好。
秋風搖著周圍樹葉嘩嘩作響,葉片打著旋飄過眼前。江白榆手往空中一撈,抓住一片淡黃的柳葉。
他將柳葉在前,吹了一段曲子。
一段有些安寧恬淡的曲子,在寂靜的秋夜里流淌,像是某些角落里無人注視的花朵,獨自開落。
云輕的心也隨之寧靜下來。問道:“這是什麼曲子?”
“不知道,吹的。”
“你在華山時經常吹嗎?”
“嗯。我以前……沒什麼朋友。”
至在尋仙城人們的描述里,華派主過得是很好的。出不凡,風華絕代,父母疼,這種人應該沒什麼煩惱才對。
而事實卻是沒什麼朋友。
云輕沒有問為什麼,只是轉頭看了他一眼,笑道:“現在有了。”
江白榆也笑,“嗯。”
“這個曲子嘛,就《舒懷曲》吧,我聽了之后,覺心里暢快了很多。”
“好。”江白榆點了下頭,說道,“云輕,你好像有心事。”
“你看出來了?”
“嗯,要不要說說?”
云輕仰頭看向月亮,舌尖兒卷著飴糖在里打了個轉,嘆了口氣,說道:
“白榆,不瞞你說,我的子,總是容易想太多的。所以有的時候,我不確定是真的有問題,還是我想太多。”
“你是指什麼?”
“你還記不記得在山前鎮的客棧里,我們問伙計聽沒聽說鎮上妖怪的事,伙計茫然不知。”
“嗯。”
“照理說,客棧伙計的消息是很靈通的,連伙計都不知道鎮里有妖怪,一個整天進山砍柴的樵夫卻知道。我總覺得不合常理。”
江白榆想了想,說道:“而那晚我們確實遇到了妖怪。食富鬼說它前不久才被人放出來,有沒有可能,正是這樵夫放的?”
云輕點頭道,“我也是這麼懷疑。”
忽然有一種神上的舒適,那種想說的話,不必說太多對方就能聽懂的舒適。
雖然師妹也很可,但有時候跟浮雪說話總要多費些口舌。師父倒是不笨,但是跟的觀念總是南轅北轍,說師父爛好人,師父說想太多。
江白榆接著說道:“如果樵夫有問題,那麼李四娘呢?”
“我沒有發現李四娘的問題,的孩子確實丟了地魂。而的境也確實很慘,想不開投河自盡也是說得通的。”
“但是未免太巧了。”
“是啊,一切的一切,未免太巧了。我們剛離開廣陵城時并沒有打算往玲瓏城的方向走,最后卻來到了這里。
好像有一力量在把我們往玲瓏城帶。而現在我們在玲瓏城遇到的一切,又好像迷霧一樣。”
“如果真是這樣,那個樵夫為什麼不直接說玲瓏城有問題?”
江白榆提出這個問題,不等云輕開口,他又自己解釋了,“我們遇到他時離山前鎮很近,離玲瓏城很遠。
也許他怕說了玲瓏城,我們嫌路遠不去。所以要一步一步把我們往玲瓏城帶。那這個人的目的是什麼,希我們調查山神的事嗎?”
“不知道,也可能本沒有這樣一個人,只是我想太多。你知道的,我是這樣的格,總容易多想。”
江白榆搖了搖頭,“我相信你的直覺。”
云輕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這麼盲目?”
江白榆不知想到什麼,角牽了一下,“嗯。”
他垂眸笑的樣子實在有點好看,云輕托著下看著他的臉,也跟著“嗯”了一聲,淡淡的鼻音,帶著點輕快的笑意。
江白榆的心臟便忽地往上一拋。
“白榆,這個給你。”云輕拋向他一個事。
江白榆手接住,見是赤霞魄鼓,此刻腰鼓依舊是小到手指那麼長,外面包裹著一張紙條。
他展開紙條,見上頭用娟秀的小字寫著法訣:
一火,
雙面我。
金魂,
赤霞魄。
云輕解釋道:“變大變小隨心念而……這鼓的效果極依賴修為,你修為最高,你用最合適。”
江白榆也不扭,點點頭收起小鼓,轉而說道:“說起修為,我有一件事很好奇。”
云輕知道他好奇的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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