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沉默片刻,走過去從云輕手中拿回珍珠,有些別扭地說道:“在下楚言章。”
云輕笑道:“楚城主,久仰大名。”
“云輕娘子,你的劍法之高深是我平生所僅見。”
“過獎了,楚城主的槍法也很高明。”
楚言章角了,沒說話。正所謂一寸長一寸強,他在兵上本就討了便宜,還被人摘了頂上珠,到底哪里高明了?說這話聽來更像是嘲諷。
楚言禾一下又不困了,“你們打過了?”
“嗯。”
“啊,我都沒看到!能不能再當我面打一次?”
楚言章皺了皺眉,“胡鬧。”
楚言川問道:“云輕,你怎麼半夜跑到家廟來?這里可是有什麼問題?”
云輕點了點頭,說道,“出去說,”抬頭朝西偏殿的屋頂上去,眉眼彎了彎,“白榆,走了。”
江白榆縱躍下,面如白玉,姿容冠絕,仿佛神仙臨世。
楚言川掩著悄悄在楚言禾耳邊說了句話,楚言禾眼微瞇,目在江白榆上定了定。
一行人于是離開家廟。
他們離開后約莫一盞茶的功夫,在家廟正殿的房梁后,無聲地探出一只絨絨的貓爪。
貓是黑的,只有小爪子是圓滾滾的一溜白,像是戴著個白的手套。
絨的白小貓爪重重地一拍紅的梁木,隨后一道年的聲音憤憤響起。
“晦氣!”
第40章 憤怒 憤怒之中還夾雜著一委屈,酸酸……
“云輕姐姐, 你說府里進了妖怪?!”
“嗯,”云輕面容嚴肅地點點頭,“我應該沒有看錯。”
此時幾人正坐在一間花廳里, 丫鬟們上了熱茶與夜宵點心。
云輕端著一杯茶,繼續說道:“我一路追它到你們家廟中, 便失了蹤跡,搜查時恰好遇到楚城主。”說完, 悄悄打量楚言章。
楚言章用食指的指側輕輕刮了刮下邊緣, 察覺到云輕在看他,他別扭地收回手, 說道:
“我在理公文, 聽到屋頂有人經過,便出門追上去查看,沒問清楚就手,是我不好。”
云輕能理解楚言章。設地想一下,一個陌生人半夜跑進自家家廟里翻祖宗牌位, 那真是太鬼祟了, 怎麼打都不為過。
笑著搖搖頭, “楚城主太客氣了。”
楚言川說道:“大哥, 你也太辛苦了,公文又理不完,還是要好好休息。”
楚言禾像是想到了什麼, 一臉焦急地看向楚言章,“大哥,它真的來了!”
云輕眉一挑,問道:“你們知道它是什麼東西?”
楚言川解釋道:“我們不知道。但是去年有個云游的道人路過此地,在路上見了大哥, 說大哥二十七歲這年會有劫難。就是今年了。”
楚言章眉頭蹙起說道:“一個江湖騙子的鬼話你們何必當真。我一生明磊落,不怕什麼邪魔外道。”
云輕本來還想問他要八字算一下,見他如此說,便打消了主意。
這位楚城主說得也有道理,卜算一,就算修為再高,也沒有十十的把握,總會留有一變數,相傳這是當年伏羲畫卦時留下的一線生機。
楚氏兄妹畢竟待他們不錯,云輕想了想,說道:“勞煩拿一把紅線來。”
丫鬟很快端著個托盤走進來,江白榆知道云輕要做什麼,朝托盤一手,說出了他走進花廳之后的第一句話:“我來吧。”
云輕一想也好,白榆修為畢竟比還高。
江白榆手拈線,眉目低垂,輕聲誦法訣。細的低語在寂靜的室回,楚言禾屏著呼吸,聽著這神低語,心神一恍。
施法完畢,江白榆將線放回托盤,那丫鬟轉而端著托盤送到楚言章面前。
江白榆:“將此線系在手腕上,普通妖無法近。倘若你被厲害的妖襲擊,我們也能很快得知。”
楚言章點頭道,“多謝。”
此事一畢,云輕又說起另一事:“你們的家廟里東偏殿神龕中坐的是哪一位?往常從不曾見過這樣的神像。”
楚言章答道:“此是我楚家祭祀的一位家仙,來歷神,年代已不可考,我只知他’傾城子’。”
云輕心想,頭一次見識這麼自的道號。
“他為什麼沒有臉?”
三兄妹皆是茫然搖頭。
云輕與江白榆對視一眼,便不再多言。
——
次日一早,浮雪和程歲晏起床后,四人一起吃早餐,云輕把昨晚發生的事與他們說了一下。
浮雪拿著一個做牡丹花樣式的饅頭,一片片扯著層疊的花瓣往里送,一邊說道:
“什麼人呀,給自己取個’傾城子’的道號?那以后等我悟道了,我要’天仙子’。”
程歲晏笑道:“那我悟道時要’男子’。云輕,你要取個什麼道號?”
“我沒想好,”云輕搖搖頭,而后笑著看向江白榆,問他,“白榆,你有道號嗎?”
道號一般都是悟道之后自己取,有些人不滿意還會更換道號。云輕相信以江白榆的修為,他肯定已經悟道了,只是不知道取沒取道號。
江白榆一看笑的眼神就覺得沒好事。他確實還沒取道號,于是沉默地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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