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歲幾何？”

“十九歲。”

“師從何人？”

“龍首山樂塵子。”

“汝可知羲皇無字書為何？”

“知道。”

“汝師樂塵子可否能勘破羲皇無字書？”

“是的。他能。”

“汝從何得知？”

“師父曾傳授過我羲皇無字書的容。”

“汝能否默寫此書？”

“不行，太難了，我就沒怎麼學。”

云輕面無表地胡說八道著，心里冒出一個荒誕絕倫的猜測。

這個仙人的真言咒不會是買來的吧？

而且買到了假貨？

那人問到這里便停下了。

雙方對真言咒的效果都十分滿意。

第29章 酷刑 原來這就是傷的滋味麼？

云輕并沒有高興太久。

這個瘋癲仙人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后, 抬起食指在肩頭輕點了一下，一道無形的氣刃穿了的肩胛骨，霎時間流如注。

云輕不住慘一聲, 又疼又驚。自小便刀槍不，眼下還是頭一遭傷。他傷, 何等的輕而易舉！

這就是仙人的力量嗎？

“寫不寫？”他問樂塵子。

樂塵子將手中黃米齏，隨手朝籠外輕輕揚起, 一邊說道：

“倘若你以為這樣就可以威脅到我, 那就太小看一心道了。一心一意，心無外, 連自己都不放在心上, 徒弟又算什麼？”

那人冷笑一聲，又一抬手指，氣刃刺進云輕的腹腔。

“寫不寫？”

云輕只覺腸肚仿佛被一個鐵掌攪撕扯著，痛得幾乎暈厥。原來這就是傷的滋味麼？

雖痛苦萬分，因早有心理準備, 這一刀卻是一聲沒吭。不想讓師父聽到心疼。

那人有些意外：“倒是有骨頭。”說著, 接二連三地氣刃穿。

云輕渾冒, 頭上大顆的汗珠滾落。疼得眼前一片模糊, 連意識也開始模糊了。

模糊中仿佛聽到浮雪在哭喊：“師姐你怎麼了？你是誰？我們怎麼得罪你了？你是不是認錯人了？你快停下！師姐你醒醒……嗚嗚……”

過于強烈的疼痛使得這聲音聽起來很遙遠，就像站在搖搖墜的懸崖邊，聽遠深谷里的風聲, 飄飄忽忽的缺真實。

云輕心想，浮雪醒了啊……

那麼膽小，看到我這個樣子，應該會被嚇到吧……

云輕艱難地扯了一下角，本想笑一下, 實在是疼得面部已經不聽調遣了，臉上呈現了個怪異的表，輕聲說道：

“好、師妹，我、沒事。”聲音極輕，也不知浮雪聽沒聽到。

浮雪哭道：“你有什麼事沖我來，不要打我師姐了！”

“還真是姐妹深，那就，如你所愿。”

云輕心頭一沉。不行。我質特殊尚且如此，浮雪又能挨幾刀？不，不能讓師妹挨刀子……

那一刻，上發出一力量，這力量支撐昂起頭，用一種挑釁的語氣冷笑道：

“妖道！有朝一日，定報此仇！我要摳掉你眼珠子，掀翻你頭蓋骨，拿你心肝喂野豬！”

“啰啰螻蟻，敢比日月！”

他被激怒了。風刃攻勢陡然集，雨點般急促。

云輕不知被他刺了多久，覺得他最后停下來的原因，可能是因為上已經沒有可以下刀的地方了。

痛得麻木了，心想，這大約就是凌遲吧？

后來不停地想，我怎麼還沒死呢。死了就解了啊……

浮雪還在哭，云輕多想的頭，可惜連手指都抬不起來了。

“寫還是不寫！”

樂塵子：“還有個小的，不如一并殺了？”

“好，好，好！”那人怒極反笑，“一心道果然都是冷心冷肺、薄寡幸之輩！”

接著是轟隆隆一陣雷聲。

云輕意識逐漸模糊，雷聲和哭聲都越來越遠。心想，我終于要死了啊。

——

云輕猛地睜開眼。

劇烈地息著，瞪著眼睛，首先看到的是江白榆的臉，火在他臉上跳，照亮他鎖的眉頭，以及關切的目。

江白榆正單膝跪著，蹲在面前，手掌按在的肩上。看到睜眼，他松了口氣，“總算醒了。”

而一旁傳來浮雪的哭喊：“嗚嗚……師姐……嗚嗚……”

程歲晏正在搖晃：“浮雪？醒醒啊浮雪，吃燒啦！”

云輕閉住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氣。

風送來河水的氣，其中夾雜著周圍草木的清香。篝火噼里啪啦地燃著，離篝火近的那只手，表面能到輕微的烘烤。

遠有小窸窸窣窣的靜，可能是黃鼬也可能是刺猬。更遠是一聲孤狼的嚎，悲涼曠遠，回在天地間。

這一切將云輕的緒從那個荒蕪痛苦的境里拉回現實。

睜開眼睛，抬起手背了一下額頭，手背上全是汗水。

“原來是夢嗎。”自言自語道，了一下肩膀，覺全都疼。

夢會如此真實嗎？一時間有些恍惚。

而程歲晏終于晃醒了浮雪。

浮雪睜著眼睛，神一片茫然，呆呆地看著程歲晏，這樣過了一會兒，漸漸地回神，緩緩地坐起，看向云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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