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五彩斑斕

秦書嶼隨便在街邊買了口罩和墨鏡戴上，找了家通宵營業的燒烤店，點了幾份吃的，獨自在小角落裏坐到半夜。

他突然想起第一次來北京的那一天，晚上興地睡不著覺，姐姐和朗哥帶他半夜溜出門吃燒烤，他第一次就著生蒜吃烤被嗆得眼淚直流，然後他們去城樓廣場看了升國旗……

秦書嶼買單離開燒烤店，走到城樓廣場又心生怯懦，遙片刻，轉離開了。

可是不回家的話，他又能去哪裏呢？

如果不回家的話，他沒有地方可以去了。

秦書嶼漫無目的地在街上走著，他不知道要去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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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疏緲聯系了銀行：“對，只要他的銀行卡有消費記錄，請都告訴我。”

周回也吩咐了桐花裏的技部，定位秦書嶼賬號的所在地，只要他使用世面APP，他們就能定位他的位置。

季疏緲還親自去了一趟山本澤也的別院，在門前吃了一碗閉門羹。

隔著庭院的竹籬圍欄，季疏緲看見了褚安然的一只眼睛。

褚安然恨意滔天地看著這個害死自己兒子的孩，如果不是季疏緲，的兒子本不會死在自己手上。

仗著季疏緲沒有見過自己，褚安然毫不掩飾恨意。

對于山本澤也的人想弄死自己這件事，季疏緲一點也不意外，他本人都想弄死自己，更何況邊的人。

可這滔天恨意仍然讓季疏緲起了疑。

一晚上過去，依然全無秦書嶼的消息。

姥姥急得抹眼淚，大家也一晚上都沒睡著，都在擔心小嶼的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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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書嶼步行了十幾公裏，走到了北四環外的圓明園址公園，用上的現金買了張門票進去，找了個無人的小角落坐著。

遠是斷壁殘垣，眼前是荒涼湖泊。

也不管髒不髒，秦書嶼仰面躺了下去。

真奇怪，明明沒有經歷過戰的年代，他依然討厭戰爭到了極點。

秦書嶼心中并非全然迷茫不知方向，他知道自己總是要回家去的，回A市的家，或者回鄉下的家。

他有來，也有歸途。

他現在只是沒有勇氣去面對家人們可能會有的反應，哪怕在他們臉上看見一鄙夷和嫌棄，哪怕只是可能，哪怕只是設想……

他都無比恐懼。

因為他，他們才陷險境。

秦書嶼這樣想著，拿出了手機。

“原來你在這裏呀。”

不知躺了多久，秦書嶼的上方出現一張臉。

秦書嶼坐起才看清來人——是背著畫板的黎想。

黎想在湖邊支起畫板：“緲緲找你都找瘋了。”

“別告訴們。”秦書嶼眼神祈求，“我會回去的。”

黎想從背包裏翻找畫筆、調板和料盒，頭也不擡：“那本來就是你的自由。”

秦書嶼願不願意回家，在黎想看來與沒有關系。

于是秦書嶼再次躺了回去。

湖邊多了黎想畫畫的靜，明明隔著一些距離，可秦書嶼依然覺得自己聽到了畫筆落在紙上的“唰唰”聲。

一個人畫畫，一個人不說話，只有喧囂的風吹湖畔的蘆葦。

當太高懸又西移，一幅油畫型的時候，秦書嶼終于問出了心中疑：“一片蕭條，有什麽好畫的？”

黎想垂著頭調：“蕭條有蕭條的啊，就像你有你的好。”

秦書嶼低低地笑了起來：“藝家說話就是不一樣，特別藝。”

黎想并沒有在他的話裏到惡意的調侃，但也不知道怎麽接下一句才好，于是拋在腦後，繼續畫畫。

畫畫的時候全神貫注，像是毫無一樣。

黎想覺得景有景自己的，不能用帶著自己的筆去畫景。

秦書嶼坐起，靜靜地看著黎想把蘆葦下的一塊影畫五彩斑斕的黑，突然有些憾沒有帶相機。

“再見。”秦書嶼爬起。

“你要去哪裏？”黎想頭也不回地問。

秦書嶼頭也不回地揮揮手答道：“回家吃飯。”

黎想想讓他等自己畫完，也想去緲緲家吃飯，但轉念一想，今天應該不適合去做客，于是只能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