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真讓人啄米
秦書嶼在慟哭中逐漸理清思路——他為什麽要相信山本的話?
山本家的和夢株式會社和升朗集團近兩年在商場有幾次鋒,和夢株式會社一次次落了下乘,誰知道這是不是山本想的招。
秦書嶼怔愣地看向自己模糊的掌心,他流的是秦家的,他永遠是秦家的孩子。
秦書嶼從地上爬起來,洗幹淨臉上的污,捧著淋漓的右手去找姥姥姥爺。
沒人疼的孩子摔倒了會自己拍拍膝蓋爬起來,有人疼的孩子會啜泣著、痛呼著,反複確認自己被著。
“怎麽了這是?!”姥姥一眼看見他的傷口,急頭白臉地沖了過來,“怎麽弄這樣了?”
他們的靜吸引了其他人,大家都一臉擔憂地圍攏過來。除了在公司加班的季疏緲和季書朗以外,大家都在。
秦書嶼來之前就想好了說辭:“裁紙刀掉了,我下意識地去抓……”
“你這孩子!”姥姥又急又心疼,眼眶通紅。
姥爺聲如洪鐘:“是不是又弄你那些個道?讓你爸你姨父給你做啊!他們皮糙厚的……”
秦蓉心疼地捧著他的手心疼得掉眼淚:“傷口這麽深得針,快打電話讓醫生過來!”
自從兩年前季疏緲得了熱傷風那一次,家裏就聘用了一位隨隨到的家庭醫生。
醫生帶著助手和醫藥箱來得很快,大家擔憂地圍著、七八舌地說著話。
“別用酒消毒,那個疼。”
“蘇醫生你針輕一點,這孩子哪遭過這罪!”
“這手會不會留疤?”
“要不要打破傷風?”
聽見“破傷風”三個字,秦書嶼的臉白了白。
傷口很快被合包紮好,衆人屏住許久的呼吸才齊齊松了口氣,心裏的大石頭總算落了地。
嶄新的紗布白得刺眼。
吃晚餐的時候,秦書嶼得到了一只桐桐同款的瓷勺——他的右手暫時握不了筷子。
但并沒有多麽不方便,他坐在秦蓉和季振華中間,左手邊有盛好的湯、碗裏有去骨的,綠葉菜更是直接放在了他的勺子裏。
上一個被這麽照顧的,還是一歲半以前的桐桐。
“小嶼哥哥吃排骨!”
桐桐有樣學樣,將一塊排骨去掉骨頭,站起來費勁地長胳膊放進他的碗裏。
小嶼開心地笑了起來:“謝謝桐寶。”
吃過晚飯,一家人和往常一樣圍攏在一起聊天說笑。
桐桐依偎在小嶼邊,一雙圓溜溜的、黑葡萄似的眼睛把他看了又看,言止了又止。
秦蓉一掌拍在小閨的屁上:“又為你哥哥的貌啄米了?”
桐桐咿呀學語時咬字不清,常常“偉格格的眉啄米”。
桐桐不自在地扭了扭屁:“哥哥原來是笨蛋人啊,我都不會去接掉下去的刀子。”
“話可別說這麽滿。”姥姥把拉進懷裏,“人哪有不犯糊塗的時候,誰能一輩子一件傻事都不幹?”
姥爺盤著核桃悠哉游哉地說:“在咱們家可以犯錯,也可以犯糊塗,就是不能犯渾。”
季疏緲和季書朗一進門就聽見姥爺說這話,季書朗便問道:“誰犯渾了呀?”
姥爺:“就你犯過。”
季書朗:“……”
季疏緲一眼就看到了小嶼的手:“手怎麽了?”
不需要小嶼再說一遍,大家嘰嘰喳喳地說了事經過。
季疏緲視線落在紗布上,“怎麽這麽不小心啊?”
大家守著季書朗和季疏緲吃完宵夜,這才紛紛散去,各自回房睡覺。
考慮到小嶼手上有傷,洗澡不方便,季振華要跟著他一塊回去,幫他洗澡背。
父子倆從前也這樣過,但小嶼想起屋子裏的一地狼藉,搖頭拒絕了:“不要!我自己可以!”
秦蓉:“那你怎麽洗澡?半夜睡覺著傷口怎麽辦?”
季疏緲看不下去:“他又不是三歲小孩了,拿卷保鮮給他纏上,讓他自己洗。”
“對!”小嶼點頭,“我睡覺很老實的,不會到傷口。”
不管怎麽說,小嶼離開前,還是讓姥姥、媽媽、姨媽在紗布外面還是包了一層層嚴嚴實實的保鮮。
季疏緲、季書朗、秦書嶼穿過院子,往自己的那套別墅走。
小嶼突然問:“姐姐,你怎麽看待我喜歡日漫?”
“怎麽突然問這個?”原本在看楓葉的季疏緲扭頭看向他,“別學那些憤青的極端民族主義。往大了說中國人喜歡日漫、喜歡歐流行樂等等,是經濟全球化大背景下各國文化的開放與包容的現;往小了說,個人喜好而已難道還有高低貴賤,你喜歡那些,難道你就不是中國人、不是中國心了?真打仗的時候,你就會因為那些別國的文化産品而投敵賣國啦?”
小嶼連連點頭:“對,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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