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強歡笑

季疏緲從昏醉中醒來，已經控制不住自己的緒，只覺得天旋地轉，本能地想要下床去找周回，綿綿的雙腳卻支撐不住而跪倒在地。

心裏的難過像是沸騰的水似的，蒸騰出氤氳滾燙名為“悲傷”的水蒸氣，填滿了的整個腔，熏得淚如雨下、咳嗽不止。

如山如海的緒揪住的胃部，引起一陣陣痙攣，幾番幹嘔後終于吐出兩口水來，從嚨到胃部卻像被燒滾的熱油灼燒一樣疼痛。

周圍的一切都變得模糊不清，只有裏的痛苦與悲傷是真切的，整個世界都在離而去，到無比的孤獨與無助。

想去找周回，可現在周回是齊雯的。

季疏緲沉寂在無法自拔的無盡深淵中許久，任由裏的悲傷肆，耗盡最後一力氣。

不知道過了多久，季疏緲幹淨眼淚，從地板上起去了衛生間。

等得起，看著鏡子裏的自己這樣想著，能等到他們自然分手。

可是如果不呢？

如果他們不像上一世那樣分開呢？

畢竟，沒有誰比更清楚命運是可以被改變的。

頭發攪在一起打了結，梳了兩下梳不開，季疏緲的視線落在了一旁的剪刀上……

當季疏緲一頭齊肩短發出現在餐廳，全家人都愣住了。

季疏緲背著雙手向他們展示新發現，微笑著問：“怎麽了？不好看嗎？我覺得短發也很適合我啊。”

全家人都察覺到在強歡笑，卻并不破，只一味地附和著說好看。

吃過午飯，季疏緲剛想回自己房間，卻接到了陸良景母親藍昕藍夫人的電話。

藍夫人言又止：“緲緲，你能來家裏，幫我勸勸小景嗎？”

陸良景的那位未婚夫裴禹安出軌了，對象是一個灰姑娘款的弱小白花。裴禹安帶著招搖過市，在昨天的一個宴會上當衆給了陸良景難堪。

陸良景與裴禹安算是家族之間聯姻，并沒有多，但也并不討厭彼此，至在訂婚時兩人都是自願的。

可這才兩個月，裴禹安就鬧這麽一出，簡直就是一掌打在陸良景臉上。

陸良景哪裏過這等委屈，昨晚上回家後便又哭又鬧，不吃不喝直到現在。

陸雍和近日不在國，家裏便沒了能阻止陸良景作賤自己的人。

陸良景一向仗義，季疏緲此時沒有拒絕的理由，自己也想去看一看陸良景。

陸良景的房間被砸得稀爛，季疏緲一進門就被大聲呵斥道：“滾出去！”

“怎麽是你啊？”陸良景吸了吸鼻子，語帶哭腔，“你也來看我笑話嗎？”

還穿著昨晚宴會的禮服，臉上的妝也沒卸，被眼淚沖刷得斑駁難看，頭發也散著。

季疏緲啞然：“你也知道自己現在是笑話，你要不要照照鏡子看看自己。”

陸良景哭出聲音來：“從今以後，我就了圈子裏的笑話，所有人都會知道我連個上不得臺面的窮丫頭都比不上。”

“你只要一天姓陸，有幾個人敢笑話你？”季疏緲了的眼淚，“為什麽要比？比什麽？裴禹安做裁判、那個孩做對手的好老婆大賽嗎？”

季疏緲繼續說道：“贏了是飯後談資，輸了是茶餘笑料。”

“那怎麽辦？”陸良景又開始哭，“我不甘心就這麽認輸，我一定要把裴禹安搶回來！”

“任何男人都不值得搶。”季疏緲嘆氣，“包你知道買限定的，服你知道穿高定的，稀爛的男人你抱著不撒手，滿奢侈品偏偏要走下水道。”

陸良景吸了吸鼻子，一把抹幹淨眼淚：“你說得對，我現在應該把裴禹安甩在腦後，然後找一個比他更帥、家世更好的男人。”

季疏緲有些無語：“……你一定要找個男人才算反擊嗎？”

陸良景小聲哼唧：“可我咽不下這口氣，裴禹安讓我面盡失，我一定要讓他和他的窮丫頭好看！”

這家世、這模樣、這語氣，不是妥妥的惡毒配嗎？

“裴禹安有錯在先，你表現得越不計較、越大氣，他們就越下不來臺。”季疏緲把摁在梳妝臺前，拿卸妝水給，“讓所有人知道，陸家的大小姐，有男人和沒有男人，對你而言生活沒有任何區別。”

……

任何男人都不值得搶。

季疏緲把陸良景勸得很好，到自己就了陣腳，以至于藍夫人在送離開時，季疏緲在陸家的旋轉樓梯上神恍惚，一腳踩空摔了下去。

跟在後的梟離有些距離，沒想到下樓梯也能摔，本沒來得及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