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水母

季疏緲淩晨回到家，本來不想吵醒家人，結果全家都沒睡，得到消息一個個都往的這套別墅跑。

秦蓉眼中含淚：“累不累啊？”

“不啊？你翠嵐姐給你做吃的去了，再忍一忍啊。”姥姥握著的手，心疼不已。

季疏緲肚子：“本來不的，姥姥你一說我就了，我想吃面，牛面有嗎？”

“有的有的，我馬上給你翠嵐姐打電話。”姥爺一邊說一邊掏手機。

在全家人的注視裏，季疏緲吃完了一大碗紅燒牛面，發出滿足的喟嘆聲，整個人又恢複了以往的氣神，一雙眼睛亮晶晶的，笑起來讓人抵抗不了。

衆人這才在心中長舒一口氣，懸了許久的心終于落了地。

季疏緲：“這麽晚了，都回去睡覺吧。你們不睡我還要睡的，明天還要上班的。”

公司一大堆活兒，不幹誰幹啊？

桐桐的哈欠聲過于響亮，吸引了所有人的目。

桐桐：“我要和姐姐睡！”

“小懶鬼，你就是不想走路了。”季振華毫不留地穿。

季疏緲笑道：“沒事的，就讓在這裏吧。”

秦蓉拍拍小閨墩墩的屁：“別把姐姐和被子一起踢下床了。”

桐桐扭了扭屁，想躲開沒躲掉：“我才不踢被子呢。”

季疏緲忍著笑道：“那就是踢我。”

“我也不會踢姐姐。”

其他人都各自回房休息了，狼和梟也回了自己房間，季疏緲牽著桐桐上樓回房。

桐桐已經洗過澡了，抱著季疏緲的絨玩偶在床上滾來滾去——過了困勁兒，又神了。

季疏緲洗完澡回來，就看一雙亮晶晶圓滾滾的眼睛黏在自己上，心聲都是鋪天蓋地地彩虹屁，吹得季疏緲都不好意思了，于是擡手關了燈：“睡覺。”

桐桐小心翼翼地抱住的手臂，看季疏緲沒反應，得寸進尺整個人都了上來，然後心滿意足地閉上眼，開始每天睡前的固定節目——腦子裏修改的末日生存計劃，目前已經更新到了1987版。

季疏緲被的心聲吵得睡不著，又想起不知哪本書提到過長期睡前想太多極容易患上失眠癥、焦慮癥，嚴重可能導致神經功能紊。

黑暗中，季疏緲輕嘆一聲：“桐桐，你經歷的末世不會再發生，就算重來一遍，你也不再是一個人，我們會永遠在一起。”

桐桐愣著，著季疏緲手臂的手心沁出冷汗，抖著收回手，整個人蜷起來，害怕得發抖。

季疏緲坐起，打開床頭燈，暖黃的燈照亮了姐妹倆的臉龐。

季疏緲小小的人抱進懷裏，輕輕拍著的脊背：“一個人在末世，很辛苦吧。”

像是在黑暗中踽踽獨行了千百年的行者突然見到了升起的太，只覺得撞心頭。

適應了黑暗的雙眼被太刺得生疼也不願意閉上眼，生怕此生與眼前都只是幻夢一場。

第一顆眼淚湧出眼眶以後，季疏桐終于找回了哭泣的能力，所有委屈終于找到了宣洩口，趴在季疏緲懷裏嚎啕大哭著。

季疏緲輕嘆一聲，擁了，任由哭泣發洩。

季疏桐哭到嗓子都啞了，眼看要哭暈過去了，季疏緲才不得不制止，拍著問：“寶寶，孟姜都沒你能哭。”

“我不是寶寶，我是重生的。”

季疏緲了的額頭：“你以為重生的只有你一個？”

“誒？”季疏桐滿腦袋問號。

小小的腦容量，大大的問號。

季疏緲擰了熱巾給臉，又喂了一些溫水，才重新坐上床。

桐桐迫不及待地撲進懷裏，仰著小臉在懷裏蹭了蹭：“姐姐~你說的是什麽意思呀~”

嗲起來了。

季疏緲忍著笑把自己兩世和夢中的事大概和說了，了的小腦袋瓜子：“總之，無論怎樣都不是你需要心的事，抱著你姐姐我的大，我帶飛。”

“哇——姐姐好膩害。”季疏桐賣乖，“姐姐打算怎麽做？我可以知道嗎？”

“不可以。”季疏緲繼續的腦袋，“總之把你腦子裏那些七八糟的東西扔掉，想太多會長不高的。”

桐桐雙手捂著自己的腦袋：“你為什麽會知道？”

“我什麽都知道。”

“那……”桐桐又開始掉眼淚，“那你知不知道我……我殺……殺過同伴……我還吃過……”

【姐姐知道，就不會這樣對我了。】

季疏桐這樣想，又忍不住告訴，或許是全心的信任，又或許心存妄想得到寬恕與救贖。

季疏緲心疼地抱，知道這是桐桐兩輩子的心結：“我知道，我都知道，我知道你是為了自保才這樣做的……”

桐桐“哇”的一聲又大哭起來，季疏緲頓時一個頭兩個大：“水母。”

桐桐揪著的服繼續哭：“我就哭……”

看著前浸的睡，季疏緲徹底沒脾氣了：“我怕你哭厥過去，急救要把大家都吵醒。”

想起家人，季疏桐哭得更厲害了：“哇……我好你們，我真的好你們……”

風雪中獨行的人一旦進了溫暖的屋子，就不再想回到一無所有的茫茫雪原。

“我們也很你，很很。”

“哇——”桐桐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揪著季疏緲的睡，想停也停不下來。

“再哭天都要亮了。”

桐桐噎著：“姐……姐姐……唱歌。”

季疏緲拍著唱到：“昔我往矣，楊柳依依；今我來思，雨雪霏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