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揚名立萬

季疏緲不停找茬，一會兒番茄醬弄地上了讓周回地，一會兒可樂撒了讓周回桌子，更恬不知恥地問周回：“我的塊了兩塊，是你吃了嗎？”

周回掛上禮貌營業地微笑，溫聲道：“這位尊敬的客人，我剛剛看見是一只小癩皮狗吃掉的呢。”

季·癩皮狗·疏緲憤恨地看著他：“年，我看你骨骼清奇，是一塊桌子的天縱奇才，來我家桌子吧。”

周回一臉茫然地看向季書朗，季書朗扶額嘆息，給他翻譯：“茶三昧，我家的。”

周回恍然大悟：“不是不招兼職嗎？”

季書朗攤攤手：“找暑假工、寒假工。”

周回當即抱拳謝：“謝謝老大，謝謝老板，謝謝大老板！”

一直被人“小老板”，這還是頭一次被“大老板”呢，還是周回出來的。

這覺……暗爽！

季疏緲捂住快笑裂的角：“好說好說。”

風水流轉了呢，周皮先生。

等周回去服務其他客人了，季書朗忍不住問：“人家當初又不是故意撞你的，你還記仇呢？你什麽時候這麽心狹隘了？”

季疏緲叼著吸管，咕咚兩大口可樂，著的舌頭與上顎猛然分離，發出暢快歡愉的聲響：“大概是八字不合，我看他不爽吧。”

周回回到舅舅家時已是晚上十點，舅舅于昌淼的家在寸土寸金的A市二環，是一套承包了一整棟樓的……過道房，一面是胡同的圍牆，一面是居民樓，面積不足40平，最窄只有二十幾公分，火柴盒一樣的房子和過道唯一的區別就是多了屋頂。

暗，破敗風，房子裏連空氣都是腐朽凝固的，讓人悶不過氣來。

悠揚的小提琴曲伴著冬夜的風從房子裏飄了出來，如果有懂音樂的人，就會聽出拉琴的人水平并不高，一首曲子幾錯變調。

于天祿看到周回，愣了一下看向斑駁牆面上掛的鬧鐘：“都十點了啊。”

他說完把珍重地小提琴放進琴盒裏，長舒一口氣在彈簧沙發上坐下，下的舊沙發發出吱呀聲響。

這琴再練下去，又該有鄰居來敲門說他擾民了。

“舅舅舅媽還沒回來？”周回問道。

于天祿興致缺缺地搖了搖頭，吐出一口郁結的氣：“他們又找了一份工作，得十一點後才到家。”

周回揚了揚手裏的肯爺爺：“吃一些再睡？”

店長每天都會把當天剩下的食品讓員工們分了帶回家，周回基本上每天都會拿。

家裏沒有微波爐，周回一腦地把袋子裏的食倒進電飯鍋裏，合上蓋子，按下煮飯鍵加熱。

他從廚房出來，就見于天祿定定地看著餐桌上的小提琴發呆。

周回提醒道：“收起來吧。”

不然一會兒沒地方吃東西。

于天祿魔怔似的輕地著制作良考究的小提琴，眼裏漸漸蓄滿了眼淚：“哥，今天……老師跟我說，讓我別對考級抱太大希。他就差……直接跟我說早點放棄，我不是這塊料。”

“你別聽他瞎說，天道酬勤，你肯定……”

“你別安我，也別給我灌湯了！”于天祿打斷他，“我比誰都清楚自己沒有天賦，我比誰都想要放棄，可是我不能……我只要一說這種話，我媽就會傷心難過地鬧一場……”

舅媽崔琴做夢都想過上人上人的生活，眼看著這房子拆遷無，舅舅于昌淼又沒本事，把兒子看做唯一的希，就因為于天祿小時候被興趣班的老師誇了一句學得快有天賦，就堅信著于天祿一定會為小提琴家揚名立萬，一天打三四份工也在所不惜，在于天祿面前說的字字句句都是“為了你”。

于天祿喃喃：“六萬八的琴，不該出現在這房子裏，更不該出現在我這個庸才手裏。”

周回也不知該怎麽安他，任何語言都蒼白無力，只能合上琴盒幫他收起來。

這個樊籠，需要于天祿自己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