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文玩核桃

這天晚上，趁著大人們都在忙碌，季書朗找到機會揪了揪季疏緲的耳朵，小聲問：“小神婆，你能預知未來對吧？告訴我，我未來的老婆是什麽樣？”

季疏緲表僵，扯著角笑了下：“呵呵，你會孤獨終老，是一個老。”

“不可能！我這麽風流倜儻英俊瀟灑，怎麽可能會孤獨終老，你肯定又在撒謊。”

渣男，還好意思問。

季疏緲白眼一翻就要走，被朗哥拉了回來：“不說這個了，明天咱們倆去一趟潘家園，給姥爺買一對核桃啥的，我看他手裏沒東西，老是不自在。”

季疏緲問：“你懂核桃？”

朗哥搖了搖頭。

季疏緲呵呵一笑，攤開手掌托了托他的下，又托了托自己的：“我倆一進去，別人就能見到我們腦門上的大字——小、、羊。”

“明天先去看看，就當開開眼了，買不買的再說。”

季疏緲的眼神裏充滿對他的不信任：“就怕你到時候被忽悠瘸了，傻帽一樣往外掏錢。”

季書朗眼神堅定：“不會的，我多機靈啊。”

第二天，季書朗的臉都被自己打腫了。

他揣了三千塊現金準備買核桃，到了潘家園沒走兩步就花買了一尊“清朝孤品”木雕觀音，那善良的老板看他誠心想要，又十分投緣，于是原價3888的觀音像三千塊賣給了他。

季書朗滋滋地捧著裝觀音的錦盒，轉角後又一次遇到——一模一樣的。

季疏緲：“呵。”

“你剛剛怎麽不攔著我？”季書朗哭無淚。

“我攔了你聽了嗎？”季疏緲皮笑不笑，“你就差跟那個老板當場拜把子了，我白眼都翻上天了你以為我眼皮筋，我你胳膊好幾下了你以為我手欠。旁邊那個客人明顯是個托兒，不停地誇觀音雕得好，你生怕被他搶了，掏錢掏得那一個行雲流水迫不及待。”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季書朗捂臉，“但是他說保佑全家平安還招財耶，這誰頂得住！”

“呵，看著。”季疏緲說完走向小攤，“大叔，這觀音怎麽賣啊？”

“呦，小姑娘年紀輕輕眼可真好，這可是清朝的東西……”

清朝，清晨吧。

季書朗越聽心越涼，這個老板的話更好，吹牛的更充沛，而且要價只要一千八。

季疏緲笑著安他：“好了，就當是學費了，吃一塹長一智，回家把觀音擺在顯眼的地方，時刻提醒你今天吃的天塹。”

古董文玩有規矩，買定離手絕不後悔，這被坑了也只能怪自己眼力不好，怪不得賣家。

季書朗難得很：“人心真險惡。”

有了這一段曲，兄妹倆捂了荷包，逛了一上午，除了買了兩糖葫蘆以外，愣是沒再往外掏錢。

什麽二棱、三棱、四棱，什麽白獅子、四座樓、南疆，一串串的專業名詞砸得兄妹倆暈頭轉向，不就是上百年完全玉化的老核桃，吹得天花墜，要價天方夜譚。

眼看日頭高懸，準備打道回府，轉就見到角落裏坐著一位老太太，面前鋪著一張碎花棉布，布上只有一對紅潤油亮的文玩核桃。

一個提溜著鳥籠的大爺駐足在攤前，聲如洪鐘地講價：“這樣，我加一口，八百塊錢，你賣了我得了。”

老太太的聲音著疲憊：“五千塊錢，一分都不能。”

“哼，不賣算了！我還不稀罕呢！”遛鳥大爺一臉傲地走了。

季疏緲走上前：“，我可以上手看看嗎？”

老太太看了和季書朗一眼，說：“看吧，小心點拿。”

季疏緲拿起來掂了掂，沉手，兩只核桃撞時聲音清亮，如同小石子，這是那些攤主說的金石之聲。

季疏緲把玩一翻，遞給了季書朗，季書朗拿在手裏盤了盤，兩人換了一個眼神。

他們被忽悠了一路，多多學到一些皮。

季書朗問：“，您這核桃是從哪兒來的？”

老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我家老頭子的，他玩了快三十年了，寶貝得不得了，要不是他現在躺醫院裏等著錢救命，我也不能賣。”

說到最後，老的聲音裏已經帶了哭腔，擡手抹掉眼角的氣。

季疏緲冷靜地觀察的一舉一，這位老太太裳雖舊卻十分幹淨講究，上連盤扣都是致的，和姥姥差不多的年紀，皮卻細膩白皙有澤，但手上卻有不陳年老繭，手指還是被染了黑褐。

季疏緲聞到上散發出來的淡淡的中藥氣味。

“，你是做什麽的呀？臉上皮這麽好，手又是這個樣子？”季疏緲一臉天真無邪地問。

老太太嘆氣：“在鄉下開中藥鋪子的。”

季疏緲笑了起來：“這核桃我們買了。”

老太太：“五千塊錢，一分不能。”

“嗯，一分不。不過我們沒有現金了，你得跟我們去一下銀行。”

老太太當即卷起地上的碎花棉布：“好好好。”

他們剛走沒多久，拎著鳥籠回來的大爺發現老太太不見了，急得原地轉圈圈：“哎呀！我……我取錢去了啊！怎麽就不多等等！多好的核桃就讓我給錯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