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新的學期

季疏緲以為要晚上才會吃到鹵鵝，可第二天早上在餐桌上看見泛著油的鹵鵝還是小小地震驚了一下。

秦蘊昨天看電視，不知看到哪位營養學專家說早餐喝粥吃包子饅頭面條油條是沒有營養的，尤其對未年來說太過單一，長期營養不均衡會影響生長發育，于是秦蘊決定以後每天早餐也要葷素搭配。

除了鹵鵝以外，還有白灼基圍蝦、清蒸鱸魚、蠔油生菜、鮮餛飩和香菇瘦粥。

這些菜，不知道姨媽多早就開始忙碌了。

自從季書朗一家來A市後，他們一大家人都是一起吃的飯，以往家裏人多，兄妹倆也不用早起上學，都可以幫忙做家務，但以後就不一樣了。

爸爸他們以後在家的時間不多，兄妹倆要上學，秦蓉要看店，家務都在了秦蘊和姥姥上，一個不好，一個年紀又大。

“咱們請個保姆吧。”秦蓉比季疏緲更先說出打算。

季疏緲點頭如搗蒜：“好呀好呀！”

姥姥不同意道：“浪費這個錢幹什麽？我這不花錢的保姆你不要，要花錢的？你姐也還在家呢，你們忙你們的，不用擔心家裏，我們倆閑人還搞不定？”

秦蓉：“怎麽能算浪費？讓你來又不是來當保姆的，再說姐姐不好，醫生都說不能勞累，樓上樓下的家務活可一點都不。”

秦蘊也不贊同：“我還不至于做點家務都做不了，哪裏累了？服是洗機洗的，飯是電飯煲做的。”

季書朗面無表：“你要不要看看樓上那一沓診療單再說話？還有你的理療排期，對了，賬單你也看看，夠請幾個保姆的。”

季疏緲撇撇：“貪小便宜吃大虧。”

秦蓉：“就是，不願意花錢，就得花錢治病罪。”

季疏緲嚶嚶假哭：“真累壞了姨媽姥姥，我和哥哥學習也學不進了，姨父姥爺賺錢也賺不安心，咱們一家子……嚶嚶嚶……是不是就要散了……”

秦蓉也捂著臉“哭”：“那我可真了千古罪人了……嗚嗚嗚……”

季書朗面無表地說：“別犟。”

姥姥說不過他們三個，“哎呀”一聲，表示放棄抵抗，由他們去。

秦蘊孤掌難鳴，也只得答應：“不過這個費用得我們兩家各出一半。”

秦蓉杏眼一橫，怪氣又尖酸刻薄地說：“呦~這時候跟我說‘兩家’了，買菜的時候一個人出錢，跟我說，都是一家人，買點菜還要分你的我的就生分了。一會兒一家人一會兒兩家人，好賴話都讓你一個人說了。一會兒跟我明算賬，一會兒跟我打平夥，把不把我當親妹妹，全看您老人家的心唄。”

秦蘊哭笑不得：“好了好了，我不說了，以後都不說了，都聽你的，以後你是老大，你是我蓉姐，行了吧？”

季疏緲樂得看戲，夾了一塊鹵鵝啃，第一口就被驚豔到了口味清鮮、油而不膩、醇濃并重，鵝皮，鵝松。

“這個好好吃！”季疏緲說著，給旁的姥姥夾了一大塊，“姥姥吃這個！”

秦蘊笑得開心：“好吃就多吃一些，姨媽下回還給你做。”

秦蓉吃了也覺得不錯，問：“難不難啊？我想在小吃店賣。”

秦蘊驚喜地說：“可以啊！”

姐妹倆仔細商量起來，兄妹倆吃完就拿上書包出門上學了，秦蘊又給兩人一人塞了一瓶舒化。

一路上的早餐店人聲鼎沸，A市的大爺們一手端著豆，一手拿著焦圈，神如癡如醉。

季書朗實在好奇，問坐在自行車後座的季疏緲：“不是說豆很難喝嗎，到底是什麽味兒啊？”

折扇遮住，季疏緲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才不不慢地回答說：“在四十度的夏天裏，一口六十大爺的胳肢窩那味。”

“咦呃……”季書朗嫌棄不已，“這麽困，你昨晚上去牛了？”

沒牛，菜了。

季疏緲懶得和他解釋：“你沒有天線，你不會懂的。”

季書朗先把送到附小門口，等下車後踏板一踩，瀟灑離去。

季疏緲正了正前的紅領巾往大門裏走：“年輕人……”

真是太年輕了，一點也不穩重。

“緲緲！”

“緲緲緲緲！”

兩聲親切又激的呼喊聲從後傳來，季疏緲回頭就看見韓小胖和杜紫汐背著書包顛兒顛兒地朝跑來。

季疏緲：“你們也……轉學過來了？”

韓小胖連連點頭：“對呀對呀！我們以後可以一起放學回家了！”

杜紫汐：“我和韓淇都在五年級（四）班了，緲緲你在幾班？我好想和你一個班，不然都沒有人一起玩了。”

季疏緲微微一笑：“二班。”

韓淇眼神閃亮：“那也很近，中間就隔著一個班，下課我可以去找你玩。”

季疏緲：“六年級（二）班。”

面前的兩張小臉蛋齊齊失去了彩。

欺負完小孩，季疏緲心愉悅地去了教室。

一群十歲出頭的小屁孩好奇地打量著陌生的轉學生，後排的人更是長了脖子張。

季疏緲在衆人的眼神裏神態自若，環顧一圈找到了兩張并排放一起的空書桌，問後桌的小男生：“這裏有人嗎？”

那男生搖了搖頭，憋著笑轉頭和後邊的人說：“要坐那裏。”

“哈哈哈，垃圾桶邊坐人了。”

“好好笑。”

……

季疏緲一臉莫名其妙：“你們這沒見過世面的樣子，真可。”

那幾人的臉變得好玩起來。

季疏緲放下書包坐下，托著腮一邊想事一邊等嚴維來。

嚴維來的很快，剛剛還跟圈一樣的教室頓時安靜下來。

嚴維看到季疏緲坐的地方，腦袋一痛，朝招了招手，兩人走到教室外說話。

季疏緲：“嚴老師，怎麽啦？”

“你的座位問題吧，嚴老師要和你說一下。”

季疏緲表示無所謂：“我就暫時坐那兒一下，位置聽你的安排就行，我不挑的。”

“問題不是座位，是你現在坐的那個座位的同桌，有一丟丟的特殊，以前一直都是一個人坐的，我要提前和你說清楚。”

免得到時候鬧著要換座位，又讓人家傷心一回。

難道是校園漫畫裏從不容人的暴躁校霸？

季疏緲剛想問清楚，就見一個孩子背著老舊的牛仔書包，氣籲籲地跑了過來：“嚴……嚴老師好。”

嚴維安說：“沒遲到，還沒打鈴呢，不著急。”

是昨天差點撞到的孩子，一雙大眼睛看見季疏緲也是好奇和驚訝。

上穿的是件寬大、發白的男款校服。

附小的校服分為冬季和夏季，夏季校服男生都是白襯，不同的是男生校服搭配的背帶格子短和領結，生的則是百褶格子短和蝴蝶結。

季疏緲笑著招招手：“你好，我是新來的轉學生，我季疏緲。”

孩微微後退半步，靦腆地開口，小聲說：“你好。”

季疏緲聞到了一大蒜、洋蔥和汗味、黴味織的味道，面上不聲，問：“你什麽呀？”

“好了，你先進去吧。”嚴維對孩說。

孩低著頭，急急地往教室走，坐在了季疏緲剛剛坐的位置旁，看到季疏緲的書包還愣了許久，周圍的學生說了什麽，隨後哈哈大笑，孩臉漲紅，僵地坐下。

嚴維解釋：“就是你那同桌，家裏條件不太好，所以大家都不願意和玩。”

“哦~被霸淩孤立的小可憐啊。”季疏緲了然于心，不在意地擺擺手，“放心吧，以後我罩著，我帶玩兒。”

嚴維眼神驚喜：“真的？真的真的？”

“嘖，穩重點，有沒有點為人師表的樣子。”季疏緲的表一言難盡。

上課鈴聲響了起來，嚴維在鈴聲中清了清嗓子，正道：“走吧，新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