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歆要逛街只不過是個說辭,原本只是想支開薄曠單獨跟宋鶯時待一會兒的。
但看宋鶯時此時的態度,顯然還在聽不進任何勸解的階段。
多說無益,還容易引起的反。
于是,兩人便真的踏踏實實地逛起街來。
看到漂亮服,何歆就慫恿宋鶯時去試。
宋鶯時拗不過,收了何歆的好幾套服,還有兩個包。
看到一家名表店,何歆還要拉宋鶯時進去逛,宋鶯時卻不肯了,“媽,別給我買表了。”
這種輒上百萬的手表,再收也不合適了。
何歆卻說:“我自己看看。我‘大難不死’,想買個東西犒勞一下自己。”
果真,何歆眼睛也不眨地給自己刷了一只一百七十多萬的星空鉆表。
漂亮是很漂亮,連宋鶯時這種平時沒有收藏手表好的人都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簽完單,何歆還不著急走,又轉到了另一邊,看起了腕表。
宋鶯時心里其實有幾分不解。
何歆離開商鶴榮的心思已經顯然是不可轉圜的程度了,總不至于這個時候再跟他戴腕表。
何歆偏頭看到宋鶯時的目,慷慨解答,“在想我是不是要送給勞倫斯醫生的?”
“不不,沒有……”
宋鶯時才不會去隨意揣測長輩的向呢。
何歆在向宋鶯時坦白過之后,在面前幾乎毫不掩藏。
“我跟勞倫斯啊,只是多年沒見的故舊友,我不會跟他戴腕表的。”
何歆尤其不會在這個時候,出蛛馬跡給商鶴榮發現。
何歆想到了什麼,嘆口氣慨道:“鶯鶯,說起來我自己就是吃夠了婚姻中苦的人,應該最懂你。所以我不會再勸什麼,你的人生你自己把握。我買一對表,的確是想送給你和硯深的。”
看宋鶯時有想要的意思,何歆抬了抬手,示意聽自己說完。
“沒別的意思,你們結婚我這個當婆婆的沒有準備什麼像樣的賀禮。這對表,你就當是補給你們走出圍城的賀禮,祝賀你們一別兩寬,你就別推辭了。”
宋鶯時:“媽,但是也別買這個,太貴重了。”
“以后我們兩個不一定還有這樣挽著手逛街的機會了,給你還有硯深留個念想,貴點的好,放得住。”何歆笑笑,“我知道你不貪慕虛榮,但阿深那個臭小子,送個便宜手表給他,他說不定隨手給我一扔,哪里還會睹思人。”
何歆的這些話,幾乎都是從自己的角度出發。
是在告別。
宋鶯時雖然已經知曉,人生就是不斷經歷生離死別,每個人都不停的告別。
但心里還是有些不是滋味兒。
沒有再推辭何歆要送的表,但卻順著的話說道:“那媽你就給商硯深買一支限量款的就好了,我來挑自己喜歡的款式。”
離婚禮——
人都要分開了,禮就沒必要送對的了吧?
何歆卻像是想不到這關節,堅持要送店里最漂亮的那對限量款腕表。
看宋鶯時不贊的表,還安,“不要怕貴,錢賺這麼多,就是用來花的。”
最終還是拗不過,宋鶯時眼睜睜地看著何歆痛快刷卡,買下了那對腕表。
盛難卻,宋鶯時收下了何歆送的手表。
“媽,其實我也給你準備了禮。”
這趟來鎂國,宋鶯時在去見何歆前一周,就一直在考慮給何歆送點什麼。
思來想去,最后決定送何歆一親手做的禮服。
最近見針剛畫完設計稿,今天何歆不來找,宋鶯時原本也打算去趟醫院,給何歆量尺寸。
“我送不起太貴的東西,媽你別嫌棄哦。”
何歆一聽宋鶯時要送自己手作禮服,慨萬千,“說句不怕挨打的話,能用錢買到的東西,對我來說都沒什麼稀罕的。鶯時,我柜里有數不清的禮服,但什麼都比不上你親手做了送給我的珍貴。”
等宋鶯時把何歆送回醫院,何歆第一時間拍了張腕表的照片,發給商硯深。
商硯深隔了幾分鐘才回道:【好看的,但這好像是男表。】
商硯深很清楚何歆不會給商鶴榮買東西,他隔了幾分鐘又發了一句,問道:【所以是送我的?】
何歆就算看不到他的樣子,也能想象商硯深氣定神閑的模樣。
回道:【是啊兒子,這是媽媽送你的離婚賀禮。】
商硯深看著這句話,無語了好一會兒,才給何歆打了通電話過去。
他語氣無奈至極,“媽,你什麼意思?”
何歆:“我什麼意思?字面意思啊?”
“這個玩笑并不好笑。”
“我沒跟你開玩笑。”何歆也正道,“我看你這段時間自在得很,也沒有什麼要挽回鶯時的行,想來也是欣然準備迎接離婚了。我這個當后媽的也不好再強扭你們兩瓜,就只好祝福你們了。”
“謝謝媽。賀禮就不必了。”
商硯深不能直接發脾氣,但涼涼的語氣已經讓何歆明白了他的態度。
何歆也不在意,只“哦”了一聲,然后若無其事道:“真不要啊?那算了。我買了一對表,鶯時的那塊我已經送出去了。剩下這塊男表你要是不喜歡,我也干脆都給了。等再找到對象,送人也面。我看今天那個小伙子就不錯!”
商硯深:“……您有心了,既然禮都已經買了,我還是收下吧。”
“不用勉強,兒子。我尋思我剛才那個想法好的。畢竟是腕表,送給你多冒昧啊,真不如送給鶯鶯以后的對象。”
商硯深:“這麼貴的東西,你送得出手,但人家收了也是負擔。”
“不至于吧,以鶯時的條件,未來再找一個也肯定非富即貴,不會這麼沒見識的。”
商硯深聽著何歆東拉西扯地給他扯,嘆口氣,了聲“媽!”
“哼!”
“花了多,我給你報銷。”
“哼!我缺你那仨瓜倆棗麼?”
“那就謝謝媽送我們的禮了。”商硯深頓了頓,“你說今天的小伙子,是誰?”
何歆見這小子總算不裝相,肯直接吃醋了,也不再拿喬,立刻回道:“一個薄曠的,長得是一表人才。你應該認識他吧?”
商硯深涼涼地“呵”了一聲。
其實何歆不說,他也猜到八就是薄曠。
從前就跟只蒼蠅似的趕不跑,現在知曉他們要離婚了,他還能不上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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