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苑原本要開口說的話，都被薄曠一句話給剎停了。

真剛啊薄總。

誰都清楚薄曠對宋鶯時的企圖，但這個時候挑釁商硯深似乎不是什麼明智的選擇啊薄總。

果然，商硯深的眼睛危險地瞇了起來。

不過，薄曠到底還是那個顧全大局的薄曠，他淡笑地補充了一句，“不管怎麼說，我宋老師資助多年，他對我有再造之恩。我今天站在這里，論的不是跟鶯時的朋友關系，而是跟宋老師的師徒關系。”

這番話有禮有節，誰也挑不出錯。

而且薄曠還主退了一步，“不過商總說的也有道理，今晚就讓鶯時給宋老師盡盡心吧，我明晚換的班。”

這樣一來，一人一晚隔開來，就算是商硯深也不好再攔著。

——再說，以步苑看來，在這場喪事上，商硯深在宋鶯時面前還不如薄曠有話語權。

他反對也有看有沒有人聽。

于是，幾個人就這樣各安其事，步苑跟薄曠各挑了一間客房，去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步苑起來就去樓上查看宋鶯時的況。

然而，推開門并沒有看到宋鶯時，只看到商硯深一個人。

他站在窗邊煙，從臉上能看出他一夜未睡的痕跡，煙大概是為了解乏。

步苑：“鶯鶯呢？”

商硯深指了指樓上，“上樓休息去了，你來替我一會兒。”

說完將煙滅了，往外走來。

步苑看他的步伐是要上三樓去，連忙住他，“你去哪兒？”

商硯深回頭，一臉“你在問什麼廢話”，懶倦著沒有說話。

步苑不清楚宋鶯時是在什麼況下答應去樓上休息的，但卻清楚宋鶯時肯定不想見他。

“你要休息，樓下還有客房。”

“宋鶯時都管不了我，你想管？”商硯深淡淡譏諷道，“這是我的房子，去什麼客房。”

說完，就抬步往樓上走去。

步苑氣得在他背后揮拳，砸了好幾下空氣。

但宋德厚這里不能沒有人守著，而且畢竟不能參與到他們兩口子的紛爭里，只能踏實進門給宋德厚守靈。

商硯深上了三樓，推門而。

跟他想得一樣，宋鶯時沒有乖乖休息，而是一個人坐在落地窗前，愣愣地發呆。

聽到后的聲響，宋鶯時微微一，但只轉了很小的弧度就定住了，然后就重新轉了回去。

沒有要回頭的意思。

大概很清楚，在這個家里會不敲門進房間的人只有一個人。

商硯深走過去，居高臨下地看著，“不是答應我上來睡覺的？”

“沒人答應過你。”宋鶯時頭也不抬地涼涼回道，“我只是不想跟你待在一起。”

昨晚守夜，商硯深還算知趣，只是坐在主臥外的沙發上，沒有進來打擾。

讓宋鶯時能夠安安靜靜地跟宋德厚待在一塊兒。

但過了凌晨，他就進來了，要求宋鶯時去休息，下半夜他來守。

宋鶯時當然不愿意，態度毫不客氣地驅趕他。

但商硯深不為所，堅持要留下來。

后來宋鶯時累了，罵不了，堅持到四五點鐘，才上了樓。

商硯深提了提西，蹲下來，將宋鶯時的下一抬，朝向自己。

宋鶯時立刻掙扎起來，不讓他到自己。

但商硯深的手上用力，生生地不讓彈。

“不吃飯、不睡覺，你照鏡子了嗎，知道自己現在什麼樣子嗎？”

宋鶯時：“我什麼樣子關你什麼事？”

商硯深惡劣地一扯角，“當然關我的事。今天過后，就會有很多人知道，你是我商硯深的老婆。”

宋鶯時的眼神一黯。

大概過不了多久，就會有人上門吊唁了，這個圈子里的人誰不認識商硯深。

但凡長了眼睛的，看到商硯深這披麻戴孝的穿戴，誰還想不到他們之間的關系？

宋鶯時恨恨道：“你不配穿這孝服！你的良心能安嗎，你就不怕我爸爸半夜來找你嗎？！”

商硯深坦然，“來找我也好，我正好當面討他一個首肯。三年夫妻做下來，還沒有正式聽過岳父大人的訓話。”

宋鶯時的手一抬，一個掌就扇了過去。

商硯深原本就在咫尺之間，再說也沒有閃避，被一個耳扇在臉上，不痛不也不怒。

“連打人的力氣都沒了。”商硯深的手指收，在的下挲幾下，“如果我要對你做什麼，你還能反抗嗎？”

宋鶯時幾乎要崩潰。

這人怎麼能這樣？

罵也罵不走，打他也無所謂。

要說他有多舍不得，但他明明知道寧可絕食，也沒有松口答應離婚，甚至不肯離遠一點。

宋鶯時的眼眶泛紅，“商硯深，我恨你。我恨你！”

商硯深原本著下的手向下一，攬住的肩膀，單膝跪下來，將人往自己懷里帶。

宋鶯時無力地被他擁進懷里。

“你恨我，沒關系。我會讓你重新上我的。”

這人不止是自負，簡直自私到枉顧他人的，一味地只圖自己心意暢快。

宋鶯時慘然一笑，甚至不再掙扎，也沒有再徒勞無功地說什麼。

商硯深不用回答什麼，長指在頭發里順了順，“去床上休息一會兒？”

聽不到宋鶯時的回答，他直接把人從地上抱起來，“我抱你去洗個澡？”

宋鶯時的緒終究還是沒能平靜到底，強烈反對道：“我不要！商硯深，我爸爸還在樓下停靈，你要是敢在這時候對我……”

“我不敢。”商硯深淡淡一笑，截斷了，“那你要不要睡一會兒？”

宋鶯時被橫抱在他臂彎間，眼角的淚一閃而過沒鬢角，“我睡覺，你是不是就會離我遠一點？”

商硯深欣然點頭，“我看到你睡著，就離開。”

宋鶯時閉上眼睛，冷淡道：“你把我送到床上去吧。”

這個時候，誰也不會在意會不會弄臟床。

宋鶯時只踢掉了拖鞋，就整個人滾到被子里，將自己包裹起來。

剛剛因為不堪辱而垂下的幾滴淚早就停了。

只閉著眼睛，看都不想看他一眼。

也許是真的疲憊過度，宋鶯時幾乎很快就睡著了。

商硯深站在床邊繼續守了一會兒。

是真的睡了還是裝睡還是能分辨出來的，他既然答應了，就不想再違諾，轉就要走。

然而，商硯深的目一，忽然看到眼角又有一抹亮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