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明從前是宋德厚的書，也是親眼看著這個窮小子是怎麼臥薪嘗膽，吃常人不能吃的苦，才就了今日的飛黃騰達。

對于宋鶯時，薄曠年的時候肯定驚艷過，只不過礙于兩人之間的鴻，以薄曠的自尊心，絕對不可能表現出自己的心意。

他憑借著自己功名就，但緣分不一定會在原地等著他。

不過薄曠一向豁達，不管杜明問什麼，說什麼，他一直帶著淡淡的淺笑，好聲地回答。

看起來并沒有半分不甘和憾。

杜明點到為止，沒有再探聽薄曠的歸屬，只淡淡道：“緣分這個東西誰也說不清楚。以前錯過的，以后未必沒有更好的在前面等你。”

薄曠笑著說“是”。

等兩人再回到席上，杜明關心起了宋德厚保外就醫的事。

宋鶯時猶豫了兩秒。

先前商硯深當面反對給宋德厚辦保外就醫，這件事到現在還是一橫在心頭的刺。

原本不想當著商硯深的面說，但寧西言那邊已經搞定了，不是今天就是明天，宋德厚就要出獄了，所以這會兒讓商硯深知道也沒什麼。

于是，宋鶯時便坦誠相告，“杜叔，我爸爸那邊手續已經辦好了。這些年您對他的幫扶關心我都看在眼里，謝謝您！”

說著，心頭再次，主給杜明敬了杯酒。

旁的商硯深也不聲不響地陪了一杯。

舉杯的時候，目一瞬不瞬地盯著杜明看。

但從杜明的臉上看不出什麼異常神。

一頓飯吃完，幾個人不想打擾太晚，紛紛起來告辭。

杜明住了商硯深，指著他提來的東西，“商總，來寒舍吃飯已經是蓬蓽生輝，這些禮品太貴重了，還請你帶回去吧。”

商硯深客氣兩句，說只是一些平常的滋補用品，請杜老不要多想，好好保重，為人民做更多實事。

杜明卻堅持不收，笑道：“商總，還請你看在老頭子工作質特殊的份上，別讓我為難了。”

商硯深卻說自己沒有把提到別人家的東西再往回拿的道理，“這些都是我跟鶯時的一點心意。心里激您，我也是一樣的。”

杜明推幾下，還是沒有商硯深那樣圓融善談，最后只好讓一步，“那請把這幅書畫帶回去。”

雖然不知道卷軸里面是什麼作品，但是不用腦子想也知道，商硯深送來的東西，怎麼可能不是好東西？

商硯深悠悠道：“這是張大千先生的《痕湖》，聽聞杜老畫，尤其喜歡張大千的畫，特意尋來孝敬您的。”

這下，其他人什麼反應宋鶯時沒心思去看，自己已經倒吸一口涼氣。

張大千的畫作，就沒有于八位數的，商硯深想干什麼！

沒等宋鶯時說什麼，杜明那邊已經言辭拒絕道：“如此，那就更要請你拿回去了。商總這不是孝敬我，是要害我啊！”

商硯深好一會兒沒說話，而后才淺淺一笑，“開個玩笑，別生氣。這幅只是大千先生的一副贗品，不值什麼錢，只不過模仿手藝好，所以給杜老收著玩的。”

杜明：“……”

商硯深為了增加說服力，還在說：“真正的那幅《痕湖》早在十年多前，在一場私的拍賣會上，就已經被一個神的收藏家拍賣私藏了。杜老可以放心，真品真的不在我手里。”

杜明：“商總真是……”

沒見過這麼刁鉆卻又坦率的人。

商硯深打開那個卷軸，讓宋鶯時幫著抓著一頭，親自打開了那副畫作。

如果不是商硯深事先說了這副是贗品，普通人用眼本看不出來，那是一副仿作的。

杜明嘆道：“恐怕現在請畫作鑒定專家過來，也分辨不出來是真是假。就算是仿作，這幅畫的藝價值也很高。我不能收，還請商總帶回去吧。”

商硯深沒有再強行請杜明收下。

但既然已經打開了畫作，商硯深饒有興致地請杜明品鑒一下這幅作品，讓他們幾個開開眼。

杜明是這方面的癡子，看上去還真抵抗不了細細欣賞這種畫作的。

他去拿了老花鏡戴上，還拿了鑒定的手電和放大鏡過來，緩慢而仔細地在畫布上一寸一寸地看過來。

其他幾個晚輩自然那不會在這個時候去打擾他。

宋鶯時站在商硯深旁，只是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鬧這一出。

難道真的是為了讓杜明高興，所以送他最喜歡畫家的作品，但是又到他的工作質，所以送仿作？

一直用目打量著商硯深，想等到他的回答。

但商硯深一眼也沒看，一直在看著杜明肩上畫作，就好像真的對此很興趣一樣。

杜明這一看，就看了二十幾分鐘，最后他才開口道：“這幅畫果然是仿作。”

“真的？”

幾個人請教杜明到底是怎麼看出來的。

杜明擺擺手，“我也不確定。但是這幅畫的絹本畫布應該是人工做舊的，跟自然陳舊的形態有區別。其實我也是聽商總說了是贗品，再去找破綻，做不得數的。”

杜明雖然說得謙虛，但從他的表里不難看出，他已經確認了這幅畫是贗品了。

最后，在商硯深的堅持下，那幅畫留在了杜明家里。

走下樓后，宋鶯時就立刻開口質問他，今晚為什麼要這樣做。

商硯深勾了勾。

他送出的那副畫，的確是“仿作”，但那是張大千最得意的大弟子的作品，就算是來十個專業的鑒定專家，也不敢像杜明那樣故弄玄虛地看幾下，就確認是假的。

商硯深曾經聽說過一個傳言，正品的《痕湖》被杜明收藏了。

今天一試之下，可信度陡然就高了——如果不是確定正品在自己手里，杜明怎麼有那個本事鑒定出來那副畫是假的？

一副高達2億的收藏品，足以證明杜明這個人有問題。

商硯深正在考量著要對宋鶯時說多，后就傳來的薄曠的聲音，“鶯時，等一會兒。”

商硯深住，跟宋鶯時一起回頭看過去，面無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