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曠回了他一個似笑非笑的神，“不巧。是杜叔邀請我來家里吃飯的。”

他顯然是知道商硯深并不是邀前來，所以才故意這麼說。

但商硯深并沒有“不速之客”的自覺，在人家家里看起來比誰都自在。

這時，杜明悠悠開了口，“看來你們關系不錯，都是人。那就不用我來介紹了。”

薄曠：“哪里敢跟商總談關系不錯，太高攀了。我也就是跟鶯時算是老相識，還算有幾分分罷了。”

這人說話一向如此，說三分藏七分，但那話里的含義誰都聽出來了。

商硯深眉尾挑了挑，但沒有看他，還是目深深地看著宋鶯時，邊有一抹讓頭皮發麻的戲謔。

宋鶯時目含著勸誡，不讓他開口說些讓人上不來臺的話。

不過杜明沒有給商硯深開口的機會，而是自然地接了薄曠的話，“原來你跟鶯時還有來往。我還說當年你也算是宋哥的得意門生，跟鶯時也走得近，怕你們兩個這些年各自忙碌失了音訊，今天才喊你來作陪，安排你們兩個再見個面。看起來你們也一直沒斷聯，怎麼這麼些年你一點風聲也不。”

薄曠笑道：“您也沒問啊。”

杜明拍他一下，“我問得了嗎？”

兩人對視，出只有彼此看得懂的笑容。

杜明確實沒有直接問薄曠跟宋鶯時的關系，但這些年在薄曠婚前、離婚后，杜夫人一直斷斷續續給薄曠介紹著對象，薄曠都婉拒了。

杜明就暗示過，問薄曠心里是不是有忘不掉的人。

他們誰都沒有攤開來說，但是都很清楚那個人就是宋鶯時。

那邊鐘點工說飯菜已經好了，請大家去餐廳座，這才讓這個話題中斷了。

杜明和薄曠走在前面，先去了餐廳。

商硯深與宋鶯時落后一步，不咸不淡地哼了一聲，只有宋鶯時聽到了。

宋鶯時橫了商硯深一眼，“今天是你自己上來的，給我甩臉子。”

商硯深側頭靠近耳邊，說道：“我還不能不高興了？”

“你有什麼不高興的？”

商硯深看著，“裝什麼傻。杜明今天是打算給你倆做的吧？”

宋鶯時聯系剛才杜夫人看到和商硯深一起到來的復雜表，再聯系到杜明跟薄曠兩人打機鋒似的談。

多多也有這個猜測。

但當著商硯深的面怎麼可能承認。

不屑一顧道：“你不是親自消除了這種可能嗎？”

商硯深再次冷哼一聲。

本來跟著來，只是為了防備宋鶯時這個小白兔被杜明算計了都不知道。

但是沒想到真的來了之后，竟然還有意外收獲，竟然差錯地打斷宋鶯時的一場相親。

看薄曠那跟杜明悉的模樣，商硯深多看了他好幾眼。

一向以為薄曠雖然個討厭，但為人還算正派，尤其是對宋鶯時不會有壞心思。

要不然商硯深也不會在看他如此不順眼的況下，也沒有手干涉宋鶯時在Wildness上班的事。

但如果薄曠跟杜明私下里有別的往來……

宋鶯時發現商硯深的目若有深意，生怕這人搞出事來，拽拽他的袖，“你給我正常一點！我都不知道薄曠會來！”

商硯深收起眼里的揣，哼笑一聲，順著的心思再酸一句，“這老頭肯定不上網，不然你們兩個之間鬧出來的那些事，他不得提前給你們發紅包。”

宋鶯時氣得擰他一把，“這種玩笑也能開？”

“吃醋了，不行麼？”

宋鶯時被他的直球打中，就跟打在臉上似的，不知道哪里酸了還是燙了，卻說不出什麼反駁的話。

幾人落座。

都是見慣了大場面的人，自然不可能讓場面難看，反而有來有往的，看上去就跟多年老友一般，十分融洽。

宋鶯時坐在商硯深邊，見他真的只是跟人寒暄，毫沒提到業務上的事，也知道這個男人剛才恐怕只是逗逗。

估計就是不放心單獨赴宴。

心難免復雜。

酒過半酣，杜明說自己年紀大了，要去吹吹風，休息一會兒，“你們年輕人自便，不要拘束。”

薄曠當仁不讓地扶著他去了臺，

家里的保姆已經在臺上泡好了茶，擺上水果甜點，杜明在圈椅里坐下來。

薄曠立在一邊，“那我進去幫您陪客？”

杜明橫他一眼，“用你陪？”

那個姓商的可真行。

一點也不像初次上別人家做客的，“賓至如歸”，餐桌上給宋鶯時夾菜倒酒，就跟自己家一樣。

也不知道是做給誰看的。

杜明：“你給我坐一會兒。”

薄曠無奈笑笑，坐下來。

杜明：“你跟我說說，到底怎麼回事？”

薄曠：“您這話沒頭沒尾的，什麼怎麼回事？”

杜明：“別裝傻。我說的就是鶯時跟商家結婚的事，為什麼外面一點消息都不？先前我問鶯時，小丫頭也沒跟我半點消息。要說我跟關系不到位不肯說也就算了，平時我也不接你們那個圈子的事，但你事先也不知道？”

薄曠沉默片刻。

杜明手眼通達，他如果有心要查一件事，就沒什麼能瞞過他的。

他不知道宋鶯時跟商硯深結婚的事，一方面是商家確實有本事，能瞞得滴水不，另一方面大概是杜明知道宋鶯時不氣候，所以這些年沒有把放在眼里，也就沒有多關注。

薄曠幾不可查地松一口氣，才緩緩道：“我也是前不久才知道他們兩個結婚的事。”

杜明挑眉，“我還以為你一直對有意思，難道我看走了眼？”

薄曠適時出一點苦笑，不置可否。

杜明喝一口茶，“我就說……自打你離婚后，給你介紹了這麼多姑娘，沒一個看上的。”

薄曠連忙否認，“杜叔您不要在心里把我包裝什麼大種，我也就是個俗人罷了。再說人家鶯時現在是已婚人士，這些事您就別再提了，免得給造了困擾。”

杜明沒有再說什麼。

他也不是真的熱衷于給人做，當初給薄曠介紹的那些孩子，大多數也都是他夫人出面牽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