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語氣，一聽就是在挑釁找事。

商硯深定定地盯著。

看他表，像是想罵臟話了。

但他終究還是沒有說什麼過頭的話，只是淡淡地指著自己胳膊上的刀傷，“如果這一刀砍在要命一點的位置，你就知道什麼是人命相關了……”

宋鶯時頭也不抬一下，“看來你的傷還是跟林菀有關系。”

從第一次看到他的傷口開始，就半點沒流出心疼或者關心的模樣。

當然，商硯深是個男人，而且還是個十分不氣的男人，并不會因為這個行為而心里不舒服。

但是現在回想起來，宋鶯時不關心他的傷勢了，只是因為真的已經不在意他了。

可能從那時候就已經想離婚了。

商硯深一想到這個，就沒什麼不能說的了，他沉聲許諾，“等事了結了，我押著孩子生父親自給你解釋。”

“不用了。”

“宋鶯時，你胡鬧也要有個度！”

宋鶯時氣笑出聲，“我胡鬧？我只是不想跟你玩了！商硯深，我已經不喜歡你了，接下來的日子，我不想再在你上浪費時間了。你聽懂沒有？我不管你跟林菀什麼關系，林菀跟什麼人又是什麼關系，我不是你們play中的一環，懶得參與進來。”

什麼七八糟的。

商硯深也氣笑了，“你到底講不講道理？”

“我再不講道理，也比你講道理。”宋鶯時從前跟他爭論這些的時候，總是很容易被他繞進去。

而這次，只想斷尾求生，不再愚蠢地還想試圖讓他了解自己的委屈。

就讓他抱著他的道理滾吧！

宋鶯時抬眼，蒼白的臉更襯得目若朗星，“你希你盡快簽署離婚協議。關于我出的那份協議，已經沒有修改的余地了，除非你想給我好——但我也不想接你經濟上的補償。這三年，不算你浪費了我的青春。我還很年輕，甚至……”

宋鶯時笑了笑，“幸運的是，到離婚你還沒過我。再談或者結婚的時候，都可以告訴對方那是我的初。所以，我不用你補償我，這三年，是你們商家在我父親獄的時候對我照顧頗多，現在我爸爸馬上就要保外就醫了，我希在此之前，我們就能去民政局申請離婚。”

這樣的話，以后這些七八糟的事就不會來打擾他們父兩個的平靜，也有利于宋德厚的病康復。

商硯深聽著宋鶯時前面說的話，一直都在涼涼地笑著，氣得都不想說話了。

然而，在聽到說的最后一段話時，商硯深驟然皺起了眉頭，“你說什麼？保外就醫？”

宋鶯時“嗯”了一聲。

“嗯什麼嗯？到底怎麼回事？他現在不能出獄。”

宋鶯時氣極了，“你知道保外就醫是什麼意思嗎？我爸爸得了重病，你憑什麼不讓他出獄！”

看來不求助于他是對的。

商硯深這人難道還想用宋德厚來拿？

一想到此，宋鶯時留了個心眼，沒有將自己向寧家二叔求助的事告訴商硯深。

這人跟不是一條心，沒必要講得這麼清楚——

更何況，不是宋鶯時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還是怕商硯深用宋德厚威脅自己不離婚，到時候萬一他出手搗，不讓宋德厚出獄怎麼辦？

商硯深見宋鶯時不說話，只一味地低著頭。

他想了想，還是跟說，“鶯時，你爸爸生什麼病了？我讓人去照顧一下。”

“不用了。”宋鶯時冷淡地說，“監獄里面能有什麼好的治療方法？不過是拖命罷了！”

商硯深原本想要張口說點什麼，但想了想，又停了下來。

沒必要讓知道，宋德厚出獄會面臨什麼危險。

絕對沒有在獄里安全。

“你不說沒關系，這種事難道我還查不到？”也許是因為談到了宋德厚生病，商硯深跟宋鶯時剛才劍拔弩張的氣氛，由他主緩和了下來。

他的語氣都放緩了，“你放心，監獄里當然有好的醫療方法，要看是給什麼人治病了。我商硯深的岳丈，他們肯定不敢怠慢。”

但商硯深一說要查，卻反而激起了宋鶯時不好的回憶。

這人手段了得，宋鶯時在他面前幾乎沒有，隨便一查都能被他查出來。

“你能不能不要掌控這麼強！查查查，你顯擺自己有人脈，就用到別的地方去啊！我爸爸這三年沒到過‘岳丈’待遇，都這個時候了，收起你的施舍吧。”

商硯深沒見過宋鶯時這麼不吃的模樣。

“宋鶯時，你到底在別扭什麼？我會害你嗎？”

他的耐心有限，更何況宋鶯時今天完全就是跟他對著干的樣子，也在加倍消耗他的耐心。

“你會不會害我另說，但你也沒做過什麼對我好的事。”宋鶯時依然還是那句話，“我爸爸的事不用你手，你如果不想害我，就簽字離婚吧。”

了沒有的復讀機。

宋鶯時分心想到這個比喻，心里苦中作樂地笑了一下。

上一次提離婚，其實沒有這次這樣理直氣壯腰板直，總是因為這樣那樣的事而跟商硯深妥協。

而這一次之所以能夠更強一些，是因為宋鶯時心里多多知道，是因為商硯深對的態度轉變了。

能覺出來，他也許是有點喜歡自己的。

至于這份喜歡是因為對的興趣，還是因為是他老婆這層心理暗示引起的，宋鶯時并不想深究。

因為這一點點喜歡，并不是想要的。

如果他給的不夠，寧可什麼都不要。

……

寧西言煙下來的時候，病房里只剩下宋鶯時自己。

“商總走了？”

“嗯。”

“你跟他……”

宋鶯時打斷他，倦意十足，“時間不早了，沒別的事你也先回去吧。”

寧西言的臉上逐漸浮現出慚愧的神，“鶯時，今天晚上真的對不起。你放心，從今天開始，他們安家人絕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不然你就把賬算我頭上。”

宋鶯時真不是因為這事跟他擺臉。

犯不著。

至于真正心煩的事，想必寧西言也很清楚，剛剛他被打斷的問話，肯定是想問跟商硯深談得怎麼樣了。

但宋鶯時還能怎麼說？

商硯深要是這麼容易擺布，宋鶯時上回就能離了。

他接了一個工作電話，說了幾句，就說要先走了。

臨走前只留下一句，“你好好養病，別的不要胡思想。等我忙完這一陣，就專心陪你。不管你對我有任何的一件或者誤會，我們一起來解決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