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歆看著宋鶯時言又止的模樣，還是主開口，“我知道你很好奇我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也不是想瞞你們，但是知道真相沒有好，反而會給你惹來麻煩，鶯時，你確定你想聽嗎？”

宋鶯時：“我想知道真相。但不是為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我只是想如果你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地方，能派上一點用場。”

何歆有幾分容，但還是慢吞吞道：“你眼下就能幫我一個忙。”

“媽，你說。”

“就是當作今天的事沒有發生，你什麼都不知道。明天正常陪我來‘手’——如果可以的話，在后或許可以幫我掩飾一下的狀況。”

宋鶯時：“……”

但事實上已經聽到了何歆跟醫生的對話，也推斷出何歆的狀況與大家知道的況也不一樣。

要配合何歆演戲，怕自己沒有這個演技。

“媽，你總得讓我知道你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還有，你做完手后呢，有什麼打算？”

宋鶯時沒有更直白地說，何歆之前已經把自己的病渲染得那麼嚴重，癌癥晚期擴散，這種病幾乎沒有治愈的可能——

現在何歆要怎麼圓這個謊？

總不可能真的一場手就治好了。

何歆還是那句話，“你要是知道了，就要替我一起承擔后果了哦，鶯時。你得替我保守，任何人都不能告訴——我可是連朗兒都沒有說過的。”

宋鶯時倒不是八卦的人，但何歆說得這麼煞有介事，弄得也張起來。

“那，商硯深也不能說嗎？”

何歆畢竟是商硯深的繼母，宋鶯時忍不住拿他當主心骨。

提到商硯深，何歆的面微微有幾分不尋常的復雜。

怎麼了？

“難道你已經告訴他了？”

“沒有。”何歆搖頭否認，但自己也有幾分不確定，“但我總覺得他已經知道了什麼。”

“啊？”宋鶯時不解。

如果商硯深已經知道了什麼，為什麼半分也沒給知道？

甚至連今天陪何歆來檢查，他也沒來。

何歆道：“我也是猜的，這小子有多，你還不知道嗎。自從我‘癌癥復發’以來，我看你都比他要張得多。要麼就是這小子沒良心，要麼就是心里其實有數。”

宋鶯時努力地回憶了一下這段時間商硯深的態度。

不知道是不是被何歆的話影響了，似乎也開始覺得商硯深知道些什麼。

何歆也一直在觀察宋鶯時的表，問，“你是不是想起來什麼？”

宋鶯時遲疑道：“之前有一次你住院，醫生說要切除子宮，但你不同意……我當時跟著著急，但商硯深的態度卻淡定過了頭。”

他上只說了這些事不到宋鶯時心，商鶴榮自己會搞定，就輕輕把這件事揭過去了。

要知道，是否切除子宮，在當時是關系到何歆保命的重要決策，看平時商硯深對何歆的，絕對不至于那麼淡漠。

雖然后來，確實如商硯深所說的那樣，何歆答應做手了。

但的條件卻是要出國來做手。

出國做手……

宋鶯時的眉心以跳，看向何歆。

何歆見神異常，“怎麼了？”

“媽……”宋鶯時試探地問，“是不是當時你就知道自己真實的病，故意說不想做手？”

何歆向后靠坐進沙發里，撐著額頭挑了挑眉，“唔”了一聲。

這就是默認的意思。

所以，當時宋鶯時還覺得何歆拒絕做手很反常，何歆完全沒有再生育的必要，為什麼不選擇保命？

現在再看，就說得通了。

何歆拒絕手，為的就是讓商鶴榮跟談條件。

這樣才能在不引起商鶴榮懷疑的況下，出國來做手。

至于為什麼要避開商鶴榮……

宋鶯時想這也不必問了。

何歆優雅地靠著，“你還有別的要問嗎？”

宋鶯時搖搖頭。

“你是個聰明孩子，跟硯深一樣。”何歆微笑道，“你們兩個陪我來‘做手’，什麼都不知道才是最安全的。不管我接下來做了什麼，商鶴榮都怪不到你們頭上。”

看來，何歆要做的事，一定是越發挑戰商鶴榮忍耐底線的事。

宋鶯時不問，但也免不了替何歆擔心。

這些年，何歆明明在這段婚姻過得如此不愉快，卻還是只能困在那個牢籠里。

跟商鶴榮抗衡，真的能占到便宜嗎？

的擔憂都落在何歆眼里，何歆忍不住嘆口氣，“唉，如果不是硯深自己提出來要帶你一塊兒來散心，我寧愿這次你沒有來。”

“你們兩夫妻要一起度假，以后有那麼多機會。我是不愿意給你惹麻煩的。”

宋鶯時：“媽，你別這麼說。你怎麼會給我添麻煩。我嫁到商家來最幸運的事就是有你這樣一個好婆婆。”

其實心已經約約猜到何歆要做什麼，正是因為猜到了，才慶幸自己這次跟著來了。

能多敬一次孝也算一次。

何歆卻輕咳一聲，目投向宋鶯時后，“這話可不是我讓你媳婦說的。”

宋鶯時一愣，回頭看到商硯深正靠在門邊，目深深地看著。

他什麼時候來的？

宋鶯時太專注，連他什麼時候推門進來都沒聽到。

何歆饒有興味地加了一句，“不過我覺得鶯時這話說的，我也當之無愧。我本來就是一個非常優秀的婆婆，對吧？”

宋鶯時：“……”

商硯深走進來，“沒說你不是。”

他的手搭在宋鶯時的肩上，兩人挨得很近，“檢查做得怎麼樣了？”

宋鶯時盡力保持自己面上的自然，但肩膀多多有幾分僵。

商硯深若有察覺，低頭掃了一眼。

何歆自己答道：“都查完了，你們要是沒事，就早點回去吧，好好休息。明天早點過來。”

何歆今晚自然是要在醫院度過。

沒做手之前，沒有人守夜陪護也正常。

但此時的狀態看起來沒有半分張，普通人面對那麼大的開腹手，會是何歆這樣的狀態麼？

宋鶯時不知道是自己疑神疑鬼，還是何歆在他們兩個“知人”面前并沒有太多掩飾。

宋鶯時不聲地抬頭看了商硯深一眼，想看他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