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鶯時看一眼時間，頗有點無語，“……商硯深，現在是下午三點。”

他對提出那種離婚條件，就夠不要臉的了，現在居然還要在白日宣？

“三點怎麼了？——你還要挑良辰吉時？”

商硯深低沉的嗓音在電流中越發顯得磁，不知道是不是宋鶯時的心理因素，甚至覺得今天他的聲音聽上去格外人。

宋鶯時用冰涼的手背了自己微燙的面頰，用盡量淡定的語氣回道：“商總，我比不了你，我要上班的。”

“上班？”商硯深涼涼地重復了一遍。

之前宋鶯時從上家公司辭職，故意導他相信要來尚影上班，擺了他一道。

那之后，商硯深隨便讓人查了一下，才知道是鄧檸提供了錯誤的報。

宋鶯時先前沒在Wildness上班，是后來打算跳槽去Wildness。

既然現在說在上班，那毫無疑問，人已經在Wildness職了。

商硯深在電話那頭毫無商量余地，“給你半個小時，到天祿城來。”

天祿城是他們的婚房，也是宋鶯時被抹去指紋再也進不去的地方。

多諷刺，又不是真的房花燭，還要回婚房辦事。

宋鶯時沉默片刻，“就在君逸開一間房，我下班后過去。”

公事公辦的語氣，就好像把這件事真正當任務去完。

商硯深語氣有了波，“你是真的不懂男人的生理構造還是故意跟我作對？讓我著等你兩個小時，嗯？“

宋鶯時：“……”

下意識地向周圍飛快看了一圈。

同事們都在忙自己的，誰也不可能聽到電話里的聲音。

但還是心虛到了極點，“……你別說這些！”

商硯深在那邊哼笑一聲，“說你兩句就不了，待會兒真的干你的時候，不會暈過去吧？”

真的太過火了！

宋鶯時面紅耳赤，抬手就要掛電話。

商硯深雖然對有過很冒犯的親舉，但在言語上，最多有幾句曖昧的挑逗，從來沒有這樣骨到讓人難以招架的地步。

商硯深仿佛料到了的作，很快就命令道：“去請假。”

宋鶯時深呼吸兩口氣，“就為了這個請假？……我用什麼理由請假！”

“你可以隨便扯個理由，嫌麻煩的話也可以實話實說。”

實話實說……

宋鶯時不想初來乍到，就因為這麼荒謬的事而出名。

“下班以后，我給你打電話。”難得在商硯深面前強一次。

“我只等你半小時。”可惜商硯深不是任擺布的人，“如果不好意思，我幫你跟你們薄總請假。這點面子，他會給我的。”

什麼“這點面子”，看他明明是“好大的臉”。

“商硯深……”宋鶯時撐著額頭，有幾分無力，“你不能考慮自己的‘狀態’，至也要顧及一下我的心吧？就算強著我去了，你覺得我會好好配合嗎？”

這種事，他們兩個是沒法兩相悅水融了——那最起碼也應該相互合作才能水到渠吧？

電話那頭呼吸重了幾分，冷意慢慢散發出來。

宋鶯時猜這才是商硯深真正的緒。

這通電話里，他數次言語冒犯，聽上去科打諢，實際上他大概心并不是那麼痛快，才故意跟找茬。

好一會兒，商硯深才語氣冷淡地回了一句，“你能配合最好，不能配合我也能事兒。誰說做艾一定要高朝？”

宋鶯時驀地抬手抵住心臟。

是真的疼。

從兩個月前，商硯深第一次提出這個匪夷所思的離婚條件，宋鶯時就一直在給自己做心理建設，勸自己忽略這件事里的辱分，只當一個不痛不的換條件。

只要點頭，也許只用半小時，或者更短一點十分鐘，就能順利地擺這段傷人的婚姻。

可還是遲遲沒有答應，并不是因為這是的第一次才珍視。

而是對來說，這是一件跟人才會做的事——

商硯深于，是深過的人，只可惜不是人。

跟人彼此擁有，是世間最幸福的事，但如果他只是這種“不配合我也能事兒”的態度，豈止是辱了這個人。

商硯深久等不到這邊的回應，耐心耗盡，只留下一句“半個小時已經過去五分鐘，逾期作廢”就把電話掛斷了。

宋鶯時把手機扔到一邊，埋下頭。

直到被人在肩膀上拍了一下，才倉促抬起頭來。

來人是的頂頭上司，方詠君。

宋鶯時迅速調整好面部表，“方部長。”

方詠君是個面容姣好卻不茍言笑的職場強人。

宋鶯時剛剛雖然只是趴了一小會兒，但也有上班時間魚的嫌疑，生怕會指責。

不過方詠君并沒有多說什麼，只通知，“十分鐘后有個項目小組會，你也參加。”

宋鶯時照了照鏡子，除了臉差一點，別的都還算正常。

社畜嘛，有幾個臉好的。

補了點口紅，迅速拿著會議本子，去了小組會議室。

薄曠親自主持小組會。

明天開始，城市文創領導小組要來海城開前期調研會，幾家參與投標的公司都要選代表參會。

宋鶯時也在列。

調研會的封閉時間是三天，但這三天也是跟商硯深約定一周的最后三天。

宋鶯時心天人戰，直到短會結束，其他人都出去了，還坐在座位上。

薄曠自己走過來，后腰靠在會議桌邊，垂頭看，“怎麼了，一副有心事的樣子？”

宋鶯時：“薄總，這個調研會不是你們領導小組參加的嗎，我也一定要去嗎？”

薄曠勾了勾，很喜歡在公司一本正經自己“薄總”的樣子。

“對啊，所以你這個小菜鳥不是應該寵若驚、欣然接，然后對我芳心暗許嗎？”

“……”宋鶯時信以為真，“薄總，你不必……”

薄曠輕笑一聲，“開個玩笑，你是方詠君點名要你參加的，與我無關。其他部門也有普通員工參會，你不是特例。”

宋鶯時還是心有疑。

服設部這麼多老員工，為什麼選一個新人。

薄曠看的表就猜到在想什麼，“方詠君帶你充門面呢。”

“別覺得不可思議，貌不管在什麼場合都是加分牌。”

這麼好的機會，宋鶯時再推辭下去就虛偽了。

至于商硯深那邊，待會兒下班就聯系他。

快刀斬麻，就結束在今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