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還沒有合影留念呢……”

程之遙條件反就要找借口拒絕：

“合影，合影……我手機沒電了……而且手機像素不高，得用專業攝影機……”

這時，一個攝影師扛著攝像機跟三角架路過。

李衍眼睛一亮：“學姐，你看，有攝影機哎！”

程之遙：……

攝影師今天拍畢業照單賺得盆滿缽滿，此時又趕著下班吃飯，本不急著接活。聞言打量了兩人一眼，開始漫天要價：

“單人一百一張雙人兩百一張，概不議價。”

程之遙：“哇你怎麽不去搶！這照不拍也罷，我還是走……”

那邊李衍已經打開錢夾夾開始付款。

程之遙：！！！

怎麽會有這種冤大頭！

李衍還在唰啦唰啦往外鈔票：“那就先拍十張吧……”

程之遙擡手就按住他的錢包：“一張！趕時間，拍一張就得走！”

那邊攝影師雖然沒能大撈一筆，但這兩百塊還是賺得輕輕松松，于是眉開眼笑，擺好三腳架準備營業。

沒了拒絕的理由，程之遙便也半推半就，單手兜慢吞吞走過去拍照。

兩人站定在一怒放的繡球花叢前，景很。

李衍害地紅著臉，一會兒理理頭發，一會兒拉拉角，還不時看幾眼，看上去又歡喜。

呵，至于嗎。拍個照而已，這麽開心。

程之遙看著他，忽地意識到自己角不知何時勾起了笑。

趕制住，面向鏡頭，恢複了一臉嚴肅。

攝影師擺弄著攝像機，在取景框裏看了看，擡頭對程之遙道：

“你服有點，得整理整理。”

程之遙一時沒反應過來，李衍轉頭看看，說：“學姐你領帶松了，我幫你整理下吧。”

程之遙還沒來得及阻止，李衍擡手很自然地就開始給打領帶。

清雅的香氣瞬間籠罩住，帶著溫熱的溫。修長白皙的手指在領□□著，幫立起領，平服的褶皺，解開扯的領帶，又重新一點一點系好。

程之遙本來視線一直躲閃著他的影，心努力念清心咒。

可面前人系領帶的時候溫又專注，真的心無旁騖，不含雜念。

慢慢地，的心也靜了下來，目也回落到他臉上。

面前好青的一張臉，廓已經清晰了，神態卻依舊稚純潔。他眼瞼微垂，細致耐心地整理著，神專注認真，手指偶爾會拂過的頸間，指尖微涼，帶著幹淨清雅的香氣。濃纖長的睫隨著呼吸微微，在中泛著彩的暈。

就這麽安靜地看著在他睫上跳舞。

畢業了，以後也會漸行漸遠了吧。這麽可人……

想到這，心裏也升起縷縷的憾。

許是盯的時間太久。李衍似乎察覺到的目，擡起眼。

一時間，四目相接。兩人離得極近，呼吸相聞。

李衍的臉唰地一下就紅了。

他慌慌張張松開手，難為地別開臉。

“已經，已經整理好了……”他紅著臉，小聲說。

程之遙眨眨眼，也回過神。

“啊，謝謝……”尷尬地扶了扶領帶，移開視線。

又不由得想笑。害的樣子，真的可的……

攝影師在對面提醒：“準備好了咱們就開始哈，這還趕著吃飯你看……”

兩人便并肩站好。

攝影師調整著鏡頭，一面指揮：

“靠近點，再靠近點……”

李衍噠噠地離學姐越來越近。

程之遙單手托著學士帽，懷裏抱著鮮花，心中卻不可抑制地升起憾。

如果他的家庭背景不是那麽特殊。如果他不是李嘉豪的兒子……

也罷。多想無益。一切順其自然吧。

還有好多事要做呢。

這樣想著，也釋然了。于是對著鏡頭出輕松自在的微笑來。

在程之遙想著這些的時候，李衍已經悄悄湊到邊。

他看了學姐英姿筆的側影一眼，心跳著，悄悄攥住垂在一側的，學士服寬大的袖口。

然後垂眸，甜地抿悄悄笑起來。

他想，天涯海角也沒什麽好怕的。他會努力，終有一天，能與學姐并肩前行。

“咔嚓”一聲，鏡頭定格住兩個年輕的影。

一個意氣風發，一個甜。

共同迎接著屬于二人的，最好的錦瑟華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