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nbsp;nbsp;學姐學弟幹茶烈火急劇升溫

微風習習，楊柳依依。

九月中旬，月授湖邊的風景一片明。

月授湖是華海大學的著名景點，位于學校正中，形似一滿月。相傳古時，月亮曾經從天上掉下來一大塊，砸在這裏，變出一個湖泊來，故由此得名。雖說從現代的眼來看，那塊“掉下來的月亮”，大概率是隕石。但經過一代又一代的渲染，特別是頂級學府的環加持下，月授湖在人們心裏也變得愈發神而富有靈氣。

據說，在月授湖邊許下心之所願，雖說不能保證百分百達，但卻能獲得加持效果，實現願不再是夢想！

所以很多學子都來這裏讀書，學習，做練習，考試前還要拿著瓜果零食來拜一上拜……

程之遙找到錢鑫的時候，他正坐在月授湖邊的一塊大石頭上，抱著個琵琶，在樹蔭下彈《十面埋伏》。琴聲激昂，鏗鏘有力，那一個投。

最後一個音落下。錢鑫按住弦，對著波粼粼的湖水，覺自己果然吸了不的靈氣，功力倍增啊！

他自我覺良好地抹了把頭發，正要慨一番，忽然聽到後有人拍手：“彈得好啊，錢鑫，課餘生活富的。”

錢鑫一愣，轉過頭，立刻驚喜地跳起來：“學姐！”

他放下琵琶，殷勤地湊到程之遙邊：“學姐你怎麽來了？是不是，嘿嘿，是特地來找我的？

“說對了，我還真是來找你的。”程之遙笑瞇瞇地說，“特意來找你，看看最近你有沒有再坑人呢？”

錢鑫心虛，眼神左搖右擺：“坑人？怎麽可能，我從來不坑人……”

程之遙一揚下：“那邊那個推銷信用卡的新生怎麽回事？”

錢鑫一聽，就變了一張苦瓜臉：“學姐……我那是幫助新同學勤工儉學，我真的沒有坑人，不信你問他啊。”

“勤工儉學。咱們學校勤工儉學途徑也不啊，你怎麽偏偏給他找了個推銷信用卡的活計呢？”

“我那是為了讓新同學提前會一下生活的艱辛！”錢鑫一臉正氣道，“我剛進大學，也是這麽一步一個腳印，一點一滴積累的經驗，才就了今天自給自足的我。這是長的必經之路！”

程之遙抱起手臂：“我看你是又想被扣素拓分了。”

“學姐！這次真沒坑人……”錢鑫苦著個臉解釋，“學姐我跟你說，他一上午就推出了三張卡，三張！”錢鑫激地比劃著，“我之前一天最多也只能推出去兩張啊！長得好看待遇就是不一樣。就他那張臉，往那裏一站，就讓人沒辦法拒絕。你說他是不是天生就該做這一行？”

程之遙哼了一聲：“是嗎，我問你，每推出去一張卡，你能拿多錢啊？”

錢鑫心虛一笑：“我嘛，我哪有拿什麽錢……就單純幫學弟介紹一下嘍……”

程之遙盯著他，不說話。

錢鑫：“……每張三十……”

程之遙繼續盯。

錢鑫：“……五十……”

錢鑫：“但這是我跟銀行經理磨泡才談下來的價格啊！你問問別的人，這種工作，層層盤剝下來，一般學生只給十塊，我給他二十，就是比市場價高啊！我真沒坑他！何況我上邊的更狠呢！”

程之遙齒一笑，寒閃閃：“坑人坑得很舒服吧？”

錢鑫梗著脖子心虛辯解：“怎麽能是坑人……同學間的事，能坑人嗎……我是讓學弟提前會一下人生的險惡。今天在我這裏吃點小虧，明天到社會上就不用吃大虧嘛！我也是這麽過來的。”

程之遙皺眉看他：“你跟別人多有點不一樣。別人是勤工儉學，你呢，我怎麽覺得你是沉迷于坑人的快中無法自拔呢？每次撞見你，不是在坑人，就是在坑人的路上。就憑你，找到比這還賺的工作不難吧？在這兒逗學弟玩，就是為了賺錢？”

錢鑫梗著脖子繼續爭辯：“我是為了嘗遍人生的酸甜苦辣！學姐你知道，我們搞藝的，除了技之外，還得有跟閱歷做支撐。在象牙塔裏怎麽增長閱歷？還不是得多換幾份工作。那我帶學弟走南闖北，就是為了幫他走出象牙塔，讓他多磨練一下心唄！”

程之遙沒吃他這一套：“你那是不缺錢，隨便作。你知道人家缺不缺錢？他都窮到快吃不起飯了你看不出來？能不能有點人？能不能給學弟學妹們做個表率？”

錢鑫湊近耳語：“學姐，這你就有所不知了。以我多年的江湖經驗來看，這個人，他雖然看起來很窮，但絕不是真的窮。他開學時是我接的他，他背了一把小提琴你知道嗎，小提琴！而且是有年頭的小提琴了，一看就是從小學起的！”

小提琴……

程之遙有點明白他的意思了，卻還是明知故問：“那又怎樣？那把琴是絕世名琴？”

錢鑫急得拍手：“他是鋼琴專業的啊！真窮還能從小就學兩種樂？”

“依你這麽說，他還有錢的？”

“至長環境肯定不錯。你看他那副樣子，細皮的，就是用錢才能堆出來的嘛……”

“哦，他有錢，然後跑到大學，苦哈哈打工養活自己，圖什麽？好日子過膩了，來驗生活的？”

錢鑫一拍掌：“哎，說不定就這樣！”

程之遙一臉無語地看著他。

錢鑫尷尬笑兩聲：“這樣是有點離譜，哈哈……不過我估計啊，可能是他家裏出了什麽事，家道中落，不得不出來謀生。也有這種可能不是？反正不可能是貧苦人家出。”

程之遙突然想起那個新生說過他父母離婚了。

還真有可能家庭出了什麽大變故。

于是又問：“你那麽機靈，就沒問過他的家庭？”

“我也旁敲側擊地問過，可他太嚴，什麽也問不出來啊！看樣子，他也不太願意提，認識沒多長時間，我也不好往深問。”

程之遙把況得七七八八，于是對這個話題不太興趣了。說：“既然知道人家現在拮據，就別再帶著人家走彎路了。羊逮著一只薅，你也不怕把羊給薅死了。過會兒把他拉到學校的兼職群裏，給他找份像樣點的兼職。”

錢鑫趕點頭，又問：“學姐，你就是為這事兒來的？”

程之遙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哪能呢。還不是因為想你了，特地來看看你。”

錢鑫打了個哆嗦：“學姐你別這麽對我說話，我害怕。”

程之遙滿臉寫著“看你說的”，親切地勾住他肩膀，拍了拍，語氣也和緩了：“小錢錢，每天在學校裏上躥下跳的，不知道專業課有沒有落下呢？”

錢鑫聞弦歌而知雅意，立刻道：“學姐，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你盡管說！”

程之遙滿意地點了點頭：“是這樣，我們小組這學期要做畢業設計，需要一部分原創配樂。你問問你學院裏的，有沒有能提供的？”

“原創配樂啊……”錢鑫著下皺眉思考，“那可能得費點時間。學姐你什麽時候要？”

“最好在十一月份前給到我。”

“那這時間也太了。還要確定風格，還要後期編曲、錄音……那就只能找已經創作完的。這麽短時間，難度有點大啊。”

“所以才來找你。這種事，就需要一個學院上下都得清，人脈廣，信息發達，能力強的* 來幫忙嘍~”

錢鑫著頭嘿嘿直笑：“學姐那你找我就找對人了。放心吧，這事兒包我上！”

程之遙點點頭，又說：“我們只需要授權。這個是有償的，但預算比較張，需要你花時間，又給不到你太多。你考慮考慮。”

“嗐，學姐，跟我還談什麽錢不錢的！為你辦事，我赴湯蹈火，一分錢都不要！”

程之遙笑著拍拍他的肩：“小錢錢你可真心~這件事辦完，學姐請你吃飯。”

“好啊學姐，”錢鑫眼裏開始冒出桃花朵朵，“吃完飯，咱們順便去月授湖劃船吧，就咱們兩個……”

程之遙回放在他肩膀的手。

“到時候再說吧。”把手在兜裏說，“這段時間就得辛苦你了，回去我把要求發給你。”

又補充一句：“放心，學姐記得你的好。”

說著轉往回走。

錢鑫銜著臉湊到邊，還是不死心：“學姐~我有兩張電影票，周末要不要一起去看電影？”

程之遙用慈的目看著他：“這種沒意義的問題以後就不要再問了。”

錢鑫只得乖乖閉上，一臉哀怨地跟在旁邊。

兩人回到梁鈺那邊，程之遙看見梁鈺邊嗑瓜子邊對那新生拉拉扯扯。

見過來，那新生幾乎是要跳起來了。

“都談妥啦？”梁鈺磕著瓜子問兩人。

“談妥了。”程之遙輕松道，“有錢鑫幫忙聯絡估計就沒什麽問題了。”

“太好了！”梁鈺高興道，“小錢錢你真厲害！謝謝你噢，就知道你一出馬絕對效率翻倍，全校都找不到比你更有人脈的人了！”說著還分了錢鑫把瓜子。

錢鑫被吹捧得有點飄飄然，著後腦勺忘乎所以：“哈哈哈學姐你說對了，在這方面我確實頗有一些建樹啊哈哈哈哈哈……給我，絕對沒問題哈哈哈哈哈哈……”

這邊正聊得熱鬧，程之遙注意到旁邊孤零零站著的李衍，于是想起來另一件事，便提醒錢鑫：“這個小學弟的事你打算怎麽辦？”

錢鑫這才從飄飄然中落了地。于是有點垂頭喪氣地走上前，對李衍說：“啊對，師弟啊，咱們不做這個工作了。你帶手機了嗎？帶了就行，來加這個群，師兄給你介紹個更好的。我看看……張老師正缺個助教，來當助教怎麽樣？輕松不累，還能練練琴……”

李衍拿著他二手山寨舊智能機，沒有。他看看師兄，又看向程之遙：“是你又幫了我嗎？”

程之遙預到他又要來勁了。于是說：“哦不，這個群其實學一段時間慢慢都會知道的，你不過是早知道了幾天。你現在剛學，又需要錢，做些跟你專業相關的總比推銷信用卡要好。”

李衍垂下眼睛，想著什麽，沒有說話。

程之遙又想起來什麽：“對了，咱們校有個兼職件，是幾個學生做出來的，只有本校師生才能注冊，供校部流勤工儉學信息。上面的兼職還靠譜，就是安裝包應用商店裏沒有，都是學生之間部分的。錢鑫，你還有安裝包嗎？”

錢鑫說：“安裝包我嫌占地方就給刪了，還得再問問群裏別人有沒有。學姐你那裏有嗎？”

程之遙于是掏出手機：“那行，我直接分給他吧。”

說著對李衍亮出二維碼：“你加我好友吧，我把安裝包傳給你。”

“對對，加個好友。”梁鈺學姐湊熱鬧地過去把自己手機也掏出來，“一起加個好友唄小學弟！”

李衍拿著手機，沒有。

錢鑫在旁邊捅咕他，低聲提醒：“學姐在幫你呢，還不快謝謝學姐。”

李衍還是沒有。他看看手機屏幕，又看看程之遙，然後說：

“謝謝你。但我不能再接你的幫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