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蹦來蹦去的小鳥 臺閑聊

沒脾氣小鳥發現自己還是得有點脾氣。

周二, 小雀一個人在家。

顧舒去工作了，沒有的幹擾，小雀一只鳥孵蛋孵得很順利, 連帶著下午要上課的郁心都好了不。

小鳥披著鬥篷，快快樂樂地從桌子這頭跳到那頭, 哼著不歌的調。

雖然沒有見到其他金雀，但他從往來的其他小鳥口中得到了一點訊息：金雀一族大多住在城西, 這邊人太多了, 他在這邊很難到。

也就是說，他多去城西逛逛，說不定就能見一兩只金雀，也就能得到金雀一族的訊息了。

這個消息讓小雀興不，他送走其他小鳥, 從草帽裏跳出來, 心頗好地跟植們繪聲繪地講了半個多小時周六的景。

“然後小雀就這樣，跟著小爸走進去, ”小金雀用翅膀推開桌面的圍巾，走進“門”, 像模像樣地打量起草帽來, 從下往上仔細打量著，微微點頭, 接著一扭，出戲問, “你們猜屋裏有什麽？”

劍蘭左葉右葉：“有一只小鳥？”

蘑菇懶洋洋翻了個, 讓自己避開的照，它躺在盆沿，叼著一草, 突兀地憋笑道：“有一只圓圓的小鳥。”

它還記著上次小雀只顧著談差點把它忘了的事，更記得小雀念著小火車的場景，現在小雀說話的語氣，就很像當時“哇”的驚嘆。

小雀哼哼，擺，左右晃了晃：“才不是呢，小雀到夏天就不圓了。”

小金雀踩了下桌面，接著走場，把周六的對話複述一遍。

他記得不太清，只是模糊地回憶著，邊說邊比劃，說著自己也發起呆來，小鳥一發呆，整個臺陡然安靜下來，只有風車嘩啦啦的聲音響個不停，卷葉面晃。

旁聽的桂花輕聲問：“小雀，你怎麽不說了？”

小鳥眨了下眼睛，低下腦袋，差點埋進翅膀裏：“好像有哪裏不對。”

吊蘭問：“哪裏不對呀？”

他也不知道，他得好好想想。

小金雀又走了一遍，重新進門，重新看一遍草帽，重新垮起空氣籃子，仰頭看對面并不存在的“人”，想象著小爸的長發和他拿東西的作。

其他植還納悶小鳥怎麽安靜了，在場唯一的真菌蘑菇也仰了下頭，裝模作樣地扶了下自己的菌蓋，向桌面投過目。

可惜它的角度只能看見一顆圓不隆冬的鬥篷小鳥球，瞄到小雀的翅膀邊邊。

于是蘑菇把傘帽一蓋，遮住自己的視線，又開始叼著它的草。

看完電影回來的路上，它瞄到其他武俠片的宣傳海報，越捉越有意思，也就有了個新的興趣好，叼草，架，扶菌蓋。

它的菌蓋簡直是最天然的鬥笠，原原味的，比其他大俠都像大俠。

這幾天氣溫回暖，蘑菇狀態轉好，稍稍恢複了些氣力，支棱起來扮了幾天了，覺自己馬上就能颯颯颯耍劍，正要繼續扮酷，就聽桌面上小鳥一聲驚呼。

“怎麽了？”

小金雀踉蹌幾步，一屁坐在圍巾上，又吃疼地出了聲。

這兩聲吸引了大家的注意。

最頂上的吊蘭目睹全過程，它連忙出聲問：“小雀你沒事吧？”

小鳥皺著眉，吃疼地著自己的屁，慢騰騰挪著位置，郁悶地小聲咕噥道：“小雀傷上加傷了。”

他想起來自己幹了壞事，大壞事，說不定馬上屁也要挨揍了。

植們沒聽明白，面面相覷一會兒，還是啥也沒看見的蘑菇出了聲：“小雀，你要不去休息會兒吧？”

“你最近太累了，連站都站不穩，該好好睡一覺。”

小雀心不在焉，下意識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不行的，這邊的事也很重要。

他孵了一天後，連著三天都沒來孵蛋，今天好不容易來了（起床了），孵完這麽快又走掉，他良心不安。

更別提小雀沒敢跟大家說，這幾天他并沒有在“忙”，除了周六那天跟著顧舒見了家長，剩下的早晨，他都是在床上睡過去的。

當著大家面，小雀都是說自己“忙了好幾天”。

一連犯下幾個錯，做假賬的小鳥有些心虛，晃了晃腦袋，左看一眼，右看一眼，心虛地邁了一小步，結結實實踩在桌面上：“小雀，小雀還可以再待一會兒。”

吊蘭不太贊，但小雀很堅持，于是它提議：“那你躺著吧，躺著舒服點。”

茉莉也提議：“是啊，你躺一會吧，別等會累壞了。”

附議聲紛紛，小雀抱著肚子，閉了閉眼睛，有些疚，但又實在不好意思說自己不累，只是不小心打了，于是著下，乖乖坐在圍巾裏，把自己裹起來。

小金雀老實揣手，把臉埋進絨絨的鬥篷裏，抿住：“小雀坐好了。”

大家怕小雀傷神，聊起其他來，絨絨的小鳥球埋在香噴噴的小鬥篷裏，開始神游天外。

方才小雀摔倒不是因為別的，正是因為他想起來自己好像說錯話了。

小鳥記不好，反複提了幾次都沒想明白，這回自己重演一遍，總算想起來了。

他當著小爸的面，下意識說了“主人”，而小爸的反應也是從那時候開始變得奇怪的。

難怪小爸後面總是言又止。

怎麽辦呢？去跟小爸解釋嗎？

就像主人那天說的，事後補救，小爸只會覺得是讓他來解釋的，說不定還會越描越黑。

小鳥深深低下了頭。

怎麽會這樣呢？

跟小爸解釋說，他是真的覺得主人沒什麽問題？還是跟小爸說，是他堅持要主人主人的？

這樣聽上去他也是很奇怪的小鳥O，小鳥哭無淚，坐在圍巾裏，郁悶地走神，耳邊對話繼續著：

“冬天還有多久？”

“不知道，再過一陣子人類又要過節吧？不知道今年晉雲市能不能放煙花。”

“煙火？咱們也看不到煙花啊，不如期待一下無人機表演。”

“無人機在花園也飛不起來啊。”

“誰知道呢。”

“花園又要變紅了，今年可能也照舊只有噴泉秀。”

來往的飛鳥多，給這一隅小地方帶來不新鮮事，比如馬上要過年了，人類變得很忙碌，又比如有的人家已經開始籌備年貨，驛站這幾天的快遞都多了不，再比如城西的大廈快建好了，城東新開了大型游樂場，晉雲市每年一度的城市主題活即將開始，又比如最近不特別忙碌，似乎在找些什麽東西。

這點蘑菇有發言權，它比其他植逛的地方多一些，每年春秋兩季，蘑菇會釋放出大量的孢子，隨風飄揚散落至各地，這些孢子會變新的小蘑菇，為它傳來遠方的訊息。

蘑菇眼一睜一閉：“我聽說是城東柳樹先生和熊貓劍客在瞎忙活。”

它銜著草，為了裝高深，沒有前言也沒有後語，即使在一衆植沒頭沒尾的對話中也顯得很是突兀。

其他植“盯”了會，沒聽明白，紛紛移開視線裝作沒聽見，小雀剛回過神，也沒聽明白，小鳥有點懷疑蘑菇上網了，但沒有證據，只是揣著手，試探地跟：“悠哉悠哉？”

蘑菇聽不懂，它：“黃河之水天上來？”

這是兩只小鳥背的詩句，大家聽了以為是哪裏來的新詩，紛紛擺過頭，揮著葉片，示意不必再提，現在是午休時間。

小雀裹著鬥篷坐了半天，聽大家的話題從城西拐到城東，再從城東繞回城西，不時還同時討論幾個話題，也跟著晃著小鳥腦袋，一會晃過來聽聽這兒的，一會晃過去聽聽那兒的，比誰都忙。

聽著聽著，小鳥還真打起了瞌睡，腦袋一點，差點滾小鳥球，睡倒在桌面上。

這一下讓小鳥渾栗，驟然清醒過來。

小雀跟大夥告別，揮揮翅膀，悠悠晃晃回了房間，變回人形，趴在床上，臨睡又想起來玩手機，玩著玩著，就跳到了聊天界面。

這回他有意識地給白家弟弟發了條信息，先是問候兔子最近過得怎麽樣，又詢問春節是什麽，接著詢問最重點的：在長輩面前說錯話，要怎麽委婉地圓回去呢。

他誠心誠意求問，問完白家弟弟又問了原圓，前者沒回，原圓高速沖浪，當即連發了幾個“瞪大眼睛－不可思議－抱頭安”的表包。

小雀被他弄得有些張，但他還沒張完，那頭原圓隔一會轉發一個帖子給他，他看著看著，腦中天人戰，有些困了。

他咬了咬，瞌睡著瞌睡著，實在想不出辦法，腦子也了一團漿糊，最後決定發信息給顧舒，坦白事原委。

【小雀團：主人你在嗎？（小鳥探頭探腦.jpg）】

【小雀團：小雀有件事跟你說】

【小雀團：可不可以不要生小雀氣呀？】

最後一句他困極了，發的語音，發完對著手機好一會顧舒都沒回，于是他抿了下，又咕噥著撒，希顧舒理理他。

【小雀團：語音7＂】

“為什麽不理小雀呢？”

對面一時半會沒回，小雀卻等不得，他的眼皮實在是沉，剛在外頭吹了風，窩進暖烘烘的被裏，整個人從頭到腳都是暖和的，沒一會兒就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