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早安小鳥（1） 活潑小鳥嘰嘰喳

一室靜謐, 屋昏暗，床上Alpha圈著懷裏人，將他攏在自己懷裏, 睡的Omega臉頰白裏，眼睫地垂落, 恬靜的睡乖順，他閉著眼, 睡夢中飽滿瓣微微張合, 出一兩聲難以分辨的囈語。

早些時候顧舒醒來過一次，反應過來今天不用上班，外面天氣又冷，索圈著小鳥重新睡了個回籠覺。

睡覺習慣比小雀好多了，不會隨意把掛在別人上, 也不會環著別人的脖頸, 更不會睡到一半用腦袋去蹭人家的下，或是把自己整個人斜過來睡, 腦袋枕在別人上把別人當枕頭。

就算是把人抱在懷裏，也只是環著小鳥的腰, 將整只小鳥半是限制地圈在懷裏。

早間下了雨, 清晨的冷意滲過窗進來，無聲無息染涼室的空氣, 出被子的白皙腳踝弓了弓，腳尖胡在空中一劃, 似乎是有些冷, 數秒後本能地回被子裏。

顧舒皺了下眉頭，困地微微睜開眼。

……什麽東西這麽涼。

緩緩垂眸，目落到被面將將想通, 眸底閃過一無可奈何，又擡起一點子去看隔壁。

睡夢中的人無知無覺，把微涼的腳往小上一，暖和了就繼續呼呼大睡。

顧舒有那麽一點想把他直接醒。

但這樣太壞了，小雀醒來又要哄，哄不好說不定還會犯上作地把兩只腳都上，不劃算。

無聲嘆口氣，臥下去，小心地把自己的移開一點，調整完躺下去又覺得哪哪不得勁，數次掙紮後無奈撐起，曲坐在床上，起稍有淩的發，看了一眼裏側睡得死死的小雀，轉而向窗外。

方才半夢半醒間，好像聽見了外頭的雨聲。

唰啦——

霧蒙蒙的天青籠罩著整座城市，高樓大廈與原本彩斑斕的居民樓連在一起，宛如雲霧中若若現的仙宮，只出一點往常悉的廓。

顧舒站在客廳落地窗前，腦海浮現的第一個念頭居然是，這回小叔可以不用修背景了。

還有些睡眼惺忪的太花小熊小尾一樣跟到沙發就不肯走，現在整只小熊倒在沙發上，著他的枕頭當靠墊，一進來，他本能側過臉，想用眼皮去知，以至于把另一側臉頰出一條線。

不過下一秒，他努力支起的就垂了下去，啪嘰無力地在沙發上，還不忘口齒不清地給自己開：“太澡了……”

顧舒站在窗邊，眼睜睜看著絨絨的小熊從俯臥到仰臥，最後因為意式沙發拐角不夠長而坐了起來，歪著脖子抱著他的枕頭接著睡，小巧可的熊耳朵著枕面，連帽由于主人坐姿不夠規範，耷拉下來遮住了他的眼睫。

怎麽比臺那朵蘑菇還像蘑菇？

顧舒言又止，幾秒後無奈搖了搖頭。

算了，讓他緩一緩。

顧舒習慣給日程做規劃，但對于這個周末，自己也沒有清晰的設想。

在有條不紊地回複完北極熊上的信息後，顧舒給自己掛上了“今日休息”的小牌子，瞬間獲得同樣賦閑的好友數個點贊，指尖在幾位好友的留言上略過，停留在最後一條“勞模放假我也放嗚呼”上遲疑了下，給們一一點了贊。

轉瞬間，一排擊掌排在一起，就連長短不一的留言莫名和諧了起來。

顧舒收了手機，扭頭看了眼，把東倒西歪的小鳥抓過來，披小熊外殼的小雀睡眼惺忪還在眼睛，突然被人攬進懷裏嚇得“呀”了聲，緩過神來不好意思地靠在上，啞聲解釋：

“小雀不是故意的。”

用指腹揩了下小鳥的臉。

制暖運作需要一定時間，從顧舒醒來到現在，屋子裏已經暖和了不，小雀也敢踩著他不包底的兔子棉拖四晃悠了。

他一醒過來，整座屋子都變得熱鬧不，拖鞋咔噠咔噠地從這裏走到哪裏，勺子丁零掉在桌面，淨水的水嘩啦啦聚在一起，顧舒聞聲眉頭一，剛想提醒他開錯了，就見小熊端著個葡萄青的澆花壺，啪嗒啪嗒從面前走了過去。

原來不是給的。

下一秒，吧臺的養生壺嘀一聲開始嗚嗚響。

順著過去，正好見水壺上方冒出騰騰的霧氣。

好吧，這才是的。

顧舒跟在小熊後往外走，小熊端著壺走得很穩，就是蹲下去給植澆水的時候，帽子一下就了下去。

手把帽子提起來。

帽檐下，小雀紅著臉聲：“謝謝。”

“小雀，你確定它們還需要澆水嗎？”

小雀又看了一眼，植們正熱歡迎他，他點點頭肯定道：“對呀。”

對呀？

顧舒再看了眼臺。

整個臺是半扇形，邊緣都是仿家庭草坪陳設的，高低錯落的植擺放在邊緣，此刻外面泛著薄霧，由于下過一場雨，不盆沿被風吹進來的雨水打，泥土表層呈現東北沃土般的潤澤，怎麽看也不像是缺水的樣子。

“小雀怎麽知道的呢？”

小雀很肯定道：“它們跟小雀說的呀。”

一大早就雀言雀語。

不知怎的，顧舒莫名覺周邊氛圍有些奇怪，植葉片有些無打采地垂了下去，似乎是在裝死。

恰好適時一陣涼風刮過，著手臂，栗了下，迅速找到了理由。

天氣太冷，錯覺。

擡眸向一本正經的小雀，有些無奈：“小雀，我們先進去好不好，等會兒說不定要下雨，先不澆花了，水分足夠的，萬一花淹蔫了就不好了。”

“可是……”

小雀看了看周邊。

原本只是想跟小雀玩撐說自己口的植們瘋狂點頭：“嗯嗯嗯。”

“好吧。”

小雀雖然搞不明白為什麽植們突然都改口了，但外面確實有些冷，他把水壺放下，跟著主人進去，還不忘回頭看一眼：“拜拜。”

顧舒把小雀安頓在沙發上，把平板給他讓他挑個新的沙發，自己去吧臺倒了兩杯熱飲，給兩人散散涼意。

抿了口茶，總覺得小雀這麽下去也不是個事。

萬一哪天小雀開始跟小鳥說話了呢？

他會不會認為小鳥也會跟他說話，都是他的好朋友？

家裏可以養十來盆植，但總不能養十來籠鳥。

眉頭輕輕著，像是在思考十分重大的問題，數十秒後舒展開來：“小雀。”

“嗯？”

“我們今天去超市逛逛。”

多跟人接也許會好一些。

小雀懵懵點頭。

超市是什麽？

將車停在地下車庫，顧舒帶著小雀走直達電梯，邊走邊向他解釋：“超市呢，就是一般在商場裏面，售賣蔬果、家居日用等一系列商品的地方，裏面會有很多人，所以我們要注意小心走散。”

“今天的購清單裏最重要的就是我們出門前查的菜譜，我們要自己買菜，記住了嗎？”

“小雀記住了，可是姐姐，我們買菜做什麽呢？”

“我們……”顧舒一時也有些答不上來，“自己做飯。”

“姐姐會做飯嗎？”

顧舒卡了下，移開視線看電梯屏幕，問：“小雀會不會做飯？”

小雀轉過眼睛看，一雙明亮的眼睛誠實道：“小雀，小雀還不會呢，小雀昨天剛查了菜譜，只知道小雀喜歡吃什麽，還沒有做過。”

“這樣，”顧舒點頭表示肯定，“那我們就從簡單的開始做起，我會幫小雀的。”

“好，好的。”他連連點頭，小心翼翼地瞥，又問，“那要是做壞了怎麽辦呢？”

“做壞了……就做壞了，我們讓廚師上門炒菜，也可以去外面吃，紀念我們小雀第一次下廚。”

“噢。”

小雀茅塞頓開。

電梯門開，外面熱鬧的人聲湧進來，小雀躊躇了下，顧舒攥住他的手，把人帶著往前走：“走這邊，你看看這層還有沒有你喜歡的東西，那裏有智能控導航機，可以先去買些東西再去超市。”

導航機把小鳥轉得暈頭轉向，他手指了兩三下就不願意再劃了，轉撲進懷裏，小聲道：“姐姐，我們還是直接去超市吧。”

顧舒了他的頭發：“好。”

小雀跟著，試探著左右張，他第一次發現世界上居然有這麽多人類。

商場似乎是非常神奇的地方，能在中間種樹，能在二樓放車，還能夠一次把這麽多人類吞進來，讓他們空著手進來，滿著手出去，簡直就是跟“窩囊費”還有CBD一樣神奇的存在。

中央是橢圓或8字形的坑，他從欄桿往上，見一片五彩斑斕的黑，似乎有彩的在跳來跳去。

小雀的眼睛跟著轉，還沒弄明白那是什麽，顧舒輕輕扯了下他的手，他低下頭，前面走過來一對母，Beta小孩手上綁著氣球，小鳥眼睛一下就亮了。

“姐姐。”

顧舒跟他對視一眼：“我知道了。”

氣球是超市配備來防走丟的，一只氣球加上購車一塊錢，顧舒帶著小雀去排隊領氣球時，順帶還領了只著旗子的小車。

工作人員看了看正低頭好奇手環的小雀，又看了看Alpha，恍然道：“早生貴。”

顧舒面不改地嗯了聲。

超市裏的各個區域有著顯目的標識，一進門便是彩富的各類蔬果，青翠滴的青菜和芹菜上帶著水，圓滾滾的包菜憨態可掬地趴在框裏，飽滿鮮豔的西紅柿被整齊地碼在坡上，像是一群草地裏的小房子，還有一些蔬果被打包組合好，排列在不遠的冷櫃裏。

小雀一會蹲下來看水裏的豆芽，一會手指冷櫃裏的白菜塑封，過了會忽然抓了個西瓜過來，問能不能把小西瓜帶回家。

“姐姐，我們把它帶回去好不好？它是這裏唯一有靈智的小西瓜，是在田裏跑不小心被瓜農抓到送過來的，小雀要把它種回地裏。”

顧舒推著大購車，看看端著小西瓜信誓旦旦的小雀，心想，算了。

好歹他還願意編個故事騙，而不是“西瓜剛跟我說話了因為小雀想吃西瓜而西瓜剛好想被小雀吃掉”這樣荒謬的理由。

小雀興高采烈地把小西瓜放在顧舒車裏，其名曰讓顧舒跟它培養，下一秒推著他的小車又不知道去哪了。

顧舒逛完一塊地方，他就帶著東西出現一下，把商品堆到車裏，偶爾顧舒擡眸，還能看見某個貨櫃邊一閃而過的旗子和氣球。

等最後要結賬了，小雀又推著他的小車鑽了出來，差點被氣球打到臉，顧舒連忙把他的氣球攥住。

“謝謝，”小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姐姐，小雀找到了蛋糕，是那頭一個很溫的Beta告訴我的。”

“我剛發現主人說錯了，是慶祝，剛好可以慶祝小雀第一次下廚，主人給小雀買個蛋糕好不好呀？”

顧舒定定跟他對視兩秒，小雀的瞳孔亮著，飽含期待地著，似乎真的很想要蛋糕。

低頭看眼滿滿當當的車，又跟他對視一瞬，轉過頭：“買。”

“謝謝主人！”

“別跑了，要買單。”

顧舒抓住又想跑掉的小鳥，攥著他的手腕，無奈地想：

這小鳥哪有一點不適應的樣子。

一點不像深山裏出來的自卑小人，倒像是那種每天會站在樹梢上大著膽子唱歌擾民的小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