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王恐怕不會善罷甘休，你想好怎麼應對了嗎？”虞枝扶著謝禎起，眼里流出擔憂之。

他起走進盥洗室，只留下一句意味深長的話：“陛下也是時候醒了。”

虞枝聽到這話一愣，仔細品了品這背后的深意，突然睜大了眼。

莫非陛下中毒另有？

……

這頭，在謝家門口等著的賢王心中不可謂不焦灼，他坐在馬車里，時不時掀起簾子看向外面，招手示意旁邊的人過來。

兵馬司指揮使恭敬彎腰：“王爺有何吩咐？”

賢王眉頭蹙，手指彎曲不耐煩地在窗沿敲了敲：“確認四周都讓人看好了？”

指揮使知道他的擔憂，小心翼翼點頭哈腰：“您放心好了，這謝府上下卑職已經讓人圍的水泄不通，就是一只蚊子也別想從里面飛出來！”

蚊子都不能，更別說人了。

賢王勉強滿意，仔細一想，謝禎既然有膽量在這個時候回來，想來也不會做出跑路這種事。

話說回來，他要是跑了，后這麼一大家子人都得跟著他倒霉！

以他對對方的了解，他也不像是這種人。

賢王終于放下了擔憂，微瞇著眼睛著謝家門口的方向，眼里劃過一抹冷。

謝禎竟然這麼不知死活地送上門來，他必讓他有來無回！

“怎麼這麼久還沒出來？”

他皺著眉神不耐。

阿渡小跑著從里面出來，四下張一番，然后來到賢王的車駕前，恭恭敬敬拱手做禮：“奴才拜見賢王殿下，我家主子還未沐浴更，怕沖撞了王爺您，且梳洗完還要去給老夫人上一柱香，還請王爺多擔待，稍等片刻。”

賢王臉當即就有些不好，讓他等著？

呵，謝禎還真是好大的臉！

然而對方的借口又無可挑剔，難道他還真攔著對方不給亡母上香不？

攥了攥拳頭，賢王面僵：“不要，左右不過等上片刻罷了。”

他沒想到謝禎還真敢把他晾到一邊，過了小半個時辰，謝禎才姍姍來遲。

虞枝走在后面送他出來，看上去就像是尋常出門一樣，神不慌不忙，不見毫擔憂。

這一幕落在賢王眼里就有些刺眼了。

等人近前來，他才怪氣嘲諷：“謝大人，沒想到你我再次見面，是在這樣的場景下。”

謝禎神波瀾不驚：“別說王爺了，就連微臣自己都沒想到。”

他眼神幽深一片，窺探不出任何緒，沒有惶恐，沒有忐忑，反而噙著若有若無的嘲諷，一如既往的令人討厭。

賢王臉上出惋惜的表：“雖然本王也不相信謝大人會做出這等欺君罔上的事，可人證證擺在眼前，本王實在不得不信。”

謝禎扯了扯，冰涼的嘲弄：“究竟是證據確鑿還是別有用心還有待查證，既然我本人在這里，王爺不妨讓人證與我對質。”

賢王敷衍地扯了扯角：“這是自然，如若這里面真有什麼誤會，本王自會還謝大人一個清白，不過現在就請謝大人按照規矩去天牢走一趟吧。”

他話音落下，兵馬司的人已經懂眼地圍了上來。

賢王本以為謝禎還會找什麼借口，沒想到他倒是干脆，還主出手來：“要上銬嗎？”

賢王愣了愣，眼神有些復雜地看了他一眼：“不必了，本王相信謝大人。”

謝禎走出幾步，轉看了眼虞枝，目深深：“等我回來。”

虞枝斂去眼底的擔憂，輕輕點了點頭。

賢王在旁邊聽著，角勾起譏諷的弧度。

他是覺得自己還能回來？

虞枝目送謝禎離開，掌心掐出深深淺淺的指痕。

應該相信謝禎。

按了按額角，虞枝朝著銀翹抬手：“回去吧。”

轉過，謝明衍在門口靜靜著，瞥了一眼，正要目不斜視和他肩而過，他突然出聲：“如果他回不來呢？”

虞枝冷冷的目掃過去，滿是警告：“閉上你的。”

其實更想說，別我扇你。

謝明衍臉微青，抿：“你就不怕被他連累？”

虞枝給他的反應是轉就走。

謝明衍看著離開的背影，臉變幻莫測。

他忍不住想，如果謝禎能徹底消失就好了，那樣的眼里就不會滿心滿眼都是他。

“公子。”長隨過來他，被他眼里的鷙嚇了一跳。

謝明衍收斂了表：“什麼事？”

長隨吶吶地道：“夫人找您。”

——

謝禎進了天牢，賢王本來想讓他進詔獄，但一想到詔獄是他自己的地盤，頓時打消了這個念頭。

賢王看著他踏進暗的牢房，角噙著幾分關切的笑意：“這地方謝大人審問犯人的時候想來也來了不次，這還是第一次作為犯人來吧，會不會不習慣？”

謝禎回過頭來，角漾開很淺的弧度：“有勞王爺關心，只是待一段時間，沒什麼習不習慣的，沒準兒我很快就能出去呢？”

賢王眼神微暗，在心里罵了句囂張，就在這時，外面突然有獄卒進來，見了賢王，神著幾分慌張：“王爺……”

賢王眉頭一皺，不知為何心里一陣不好的預：“怎麼了？”

獄卒支支吾吾：“宮里傳來消息，陛下醒了，要召見謝大人！”

賢王臉倏地一變，下意識追問：“你說的是真的？”

沒有他的準許，陛下怎麼可能突然醒過來！

獄卒苦著一張臉：“傳旨的公公就在外頭候著呢，小人哪敢騙您？”

賢王臉沉沉，突然看向謝禎。

后者捋了捋袖，臉上掛著變不驚的笑，冷冷淡淡：“沒想到我說的話這麼快就應驗了？”

賢王咬了牙，一時間竟不知如何反應。

獄卒來打開牢門，謝禎往前走了兩步，臨到頭頓住，抬眼看向賢王，角微挑：“請問王爺，我可以走了嗎？”

賢王從這句話里嗅出了挑釁的意味，他磨了磨后槽牙，生生出一抹笑來：“瞧謝大人這話說的，陛下有請，本王難道還敢攔你不？”

四目相對，有看不見的硝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