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昭帝怒極,隨手抄起桌上的鎮紙砸了過去。
殿落針可聞,無人敢出聲。
淮南王不敢躲,生生挨了一下,額角有流了下來,事發展到如今這一步,是他萬萬沒想到的。
這份親筆信他一直藏在書房暗室,輕易不可能讓人尋到。
有人闖了他的書房,或者府里有人背叛了他。
意識到這一點,淮南王心里生出一前所未有的怒火。
說實話,他并不覺得自己當年的所作所為有什麼錯,大事者不拘小節,若非他如此狠絕,匈奴也不會這麼快被擊退并且這麼些年不敢來犯。
縱然他有私心,可他絕不認為這有錯。
皇室了實打實的好,卻不敢擔負罵名,這番惺惺作態才最是可笑!
然而眼前要的不是這個,他深吸口氣伏了下來,頭砸在冰冷的地板上,重重的一聲,聲音沉痛:“陛下,臣是冤枉的,史大人僅憑一封來歷不明的書信,便要將這莫須有的罪名構陷于臣上,臣不服!”
無論如何,這罪名他不能認。
史大人冷笑一聲,似乎早有所料:“那書信可是出自淮南王之手,上面還有王爺你的親筆印信,你說是來歷不明?”
淮南王抬起頭來,額角還在流,襯得他眼神晦暗不明:“筆跡可以偽裝,書信可以仿造,赤水一戰已經過去那麼多年,卻突然被人提起,這分明是有人故意針對臣!”
崇昭帝瞇了瞇眸:“書信可以仿造,你的私印卻作不得假,淮南王真當朕是傻子不?”
他能說出這話,顯然已經是認定此事為真。
淮南王臉微微一變,似有忍:“臣不敢欺瞞陛下,前些日子臣府上遭了賊,因未丟貴重東西,臣也并未聲張,卻沒想到原來在這兒等著臣!”
“那還真是巧了。”一聲嗤笑響起,開口的是賢王,他抄手似笑非笑,眼神噙著一抹嘲諷。
淮南王神暗含惱怒,
無人注意到的地方,虞枝垂著眼睫神不明。
知道史大人最是剛直不阿,所以在葛全得了手后,找了機會讓柳惜年把這些罪證送到了他府上。
其他人或許不敢得罪如日中天的淮南王,史大夫卻不會有所顧忌,更何況對方犯下的罪罄竹難書,簡直是在他的臨界點蹦跶!
所以他一定會如實將這件事稟明崇昭帝,如若今日沒有攸寧這件事,淮南王也是要倒霉的。
淮南王這會兒顯然還沒意識到自己已經死到臨頭,還想垂死掙扎。
上萬人的命,就算為了平息眾怒,淮南王也必須死,他若不死,承擔罵名的就會是皇室。
更何況,陛下早就不滿淮南王,如此千載難逢的機會,他豈會錯過?
崇昭帝眼神晴不定,他似是不愿聽淮南王繼續狡辯,沉聲道:“來人,將淮南王押天牢,等候三司會審!”
他語氣冰冷,深深看了眼神震驚的淮南王,“若你當真清白,想來也經得起查。”
淮南王從皇帝冰冷的眼神里嗅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他心中約有了有了不安的預,然而此時卻什麼也做不了。
被迫圍觀完一出丑聞,虞枝也跟著眾人散去,在離開之時,不聲瞥了眼面灰敗的攸寧,角不著痕跡勾了勾。
之所以行事囂張,全是仗著份帶來的優勢,如今爹自難保,的郡主之位被奪,很好奇這位金尊玉貴的郡主會是如何心態?
從來都是高高在上,視普通人的命如草芥,如今也該讓嘗嘗這其中滋味了!
“阿妤!”坤寧宮外,謝琳瑯和明瑤看到立即神張迎了上來。
這麼大的靜,們不可能不知道,兩人得知虞枝出了事當即尋了過來,然而坤寧宮卻不是們能進的,宮門被圍得水泄不通,只能在外面干著急。
看到攸寧和淮南王被押走,兩人更是吃了一驚,謝琳瑯小聲問,語氣難掩張:“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如此興師眾,由不得們不震驚。
虞枝眨了眨眼,語焉不詳:“回去再說。”
宮門口人多眼雜,不是說話的地方。
兩人當即會意,下疑不再多問。
回去的路上,虞枝簡單地把事的經過講了一遍,謝琳瑯和明瑤聽罷,良久沒能說話。
虞枝知道這件事給們帶來的震驚不小,心地留出時間讓們緩神,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潤潤嗓子。
許久,兩人才堪堪回神。
“攸寧是瘋了嗎?居然敢謀害皇嗣!不對,怎麼知道皇后娘娘有孕的?”
明瑤的無心之話讓虞枝眼睛微閃,對啊,皇后有孕一事被瞞得很,今日在坤寧宮,淮南王明顯表現出很吃驚的樣子,他都是今日才得知,那麼攸寧是怎麼知道的?
幾乎是轉瞬間明白過來,攸寧被人當了槍使。
單看今日這事的益者,背后之人是誰并不難猜。
此事如若了,皇后的孩子沒了,淮南王依舊逃不過罪責,一石二鳥,賢王八會很高興?
可惜他沒算到自己也在坤寧宮,還替皇后擋了一下,但也足夠了,至淮南王今后再也爬不起來。
虞枝掩去眸中若有所思,明瑤也只是隨口一說,沒打算追刨底。
謝琳瑯也搖了搖頭,語氣唾棄:“淮南王才是瘋了!那可是全城百姓的命,他居然為了一己私利棄于不顧,簡直不配做一名將領!”
虞枝抿了抿:“這些咱們私下討論兩句就行,可別傳了出去,如今事還沒有定論,總歸不太好。”
說是這樣說,很確定,要不了多久這件事就會傳的滿城風雨,淮南王也絕無東山再起的機會!
得知因為保護皇后了傷,兩人心疼的不行,但又覺得分外解氣。
“攸寧平時就仗著份到欺負人,如今沒了郡主的頭銜,淮南王又大難臨頭,也算是報應了!”
“可不是嗎?聽到這個消息,今晚回去,我飯都能多吃一碗!”
虞枝被謝琳瑯的話逗笑,掩住眸中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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