慣會看人下菜碟的葛全頓時收起了臉上的不耐，斟酌著開口：“這位老哥，我印象里好像沒您這位遠房親戚？”

柳惜年面無表地看著面前的人，冷不丁道：“葛全，你最近還在賭嗎？”

葛全臉變了變，瞬間升起一警惕：“你到底是誰？”

知道他賭的人不多，畢竟這到底不是什麼彩事，讓主子知道了也會心生芥，所以他每次去都是的。

自從上次那姑娘幫他還了賭債后，他也很久沒去賭了。

說不上來為什麼，就是那姑娘當時的語氣態度，莫名讓他自慚形穢。

雖然他也的確不是個什麼好人，但也不想爛的太徹底。

至下次見到，不會自卑地連頭也不敢抬。

柳惜年角漠然上挑：“之前我家主子替你還了賭債，這才過去幾個月，你應當還沒忘記吧？”

葛全眼神微變：“你是那位姑娘的人？”

“你還記得就好。”柳惜年一板一眼代著虞枝的吩咐，“我家主子有個忙需要你幫，如果你愿意的話，明日申時攬月亭一見。”

葛全目接連閃爍幾次，語氣堅定：“好，麻煩你幫我轉告你家主子，明日我葛全必定準時赴約！”

早在虞枝出手救他的時候他就知道，天上沒有掉餡餅這樣的好事，對方救了他必定是對他有所圖。

可他又實在想不到自己一個爛人，上有什麼值得對方圖謀的？

就這麼忐忑不安地等待著，一晃大半年過去，那位姑娘都沒有再出現，葛全心中竟然微妙的有些失。

直到今日，他總算能夠派上用場。

……

“他答應了。”

柳惜年回去向虞枝復命。

稍意外，沒有想到一次就能，畢竟那樣的人可不講究什麼道義，也沒真指對方會知恩圖報。

畢竟威利，總有一個能，還有備選方案。

如此，倒是省了一番力氣。

“行了，去準備一下吧。”虞枝指尖過角，要葛全干的可不是小事，這人若是什麼貪生怕死之輩，必定不會答應。

可上一世他既然敢這麼做，那就說明此人不僅膽子大，還有野心。

那再好不過了。

謝禎下了值，回來的時候臉不太好看。

虞枝見狀心里有了猜測：“你知道謝明衍已經被放回來的事了？”

謝禎微頓，點點頭：“是賢王的手筆。” 他微微冷笑，眸卻是涼的，“我卻是不知這二人是什麼時候攪合到一起？”

虞枝想了想，決定告訴他：“大夫人曾去找過兄長，想來是托他想法子將謝明衍給撈出來。”

他恍然大悟，角勾起冰涼笑意：“原來如此，那姓周的心思不用到正途上，倒是向來會鉆營。”

“你為陛下辦事，大房若是投靠了賢王，那咱們還是早早地與其劃清界限才好。”虞枝順勢提出這事，眉眼顯出憂。

倒不是一心攛掇著謝禎分家，只是賢王必定會反，那就是臣賊子，謀逆這可是誅九族的罪！

若不早早劃清界限，將來他們多也會牽連。

怕就怕大房為日后有心之人攻訐謝禎的把柄。

謝禎低頭看過來，抬手了的頭發：“放心，我自有安排，母親那邊我會去提。”

虞枝輕輕皺眉：“母親會不會不高興？”

長輩自然是希看著家中子嗣和樂，嫁過來沒多久謝禎就有了分家的念頭，難保旁人不會覺得是吹了枕邊風。

被別人誤解倒是無所謂，不愿和老夫人生分。

謝禎啞然失笑：“你以為母親是那種是非不分的人？”他微瞇了瞇眸，“謝家能維系今天的榮耀，其中不了母親的持，之前大房的一些行為已經讓寒了心，知道該怎麼做。”

虞枝這才放下了心。

謝禎忽而沉沉嘆了口氣，語焉不詳：“你往后出門隨多帶點護衛，盛京怕是快變天了。”

微微睜了睜眸，小心翼翼的問：“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他薄抿了抿，只道：“皇后娘娘有孕了。”

虞枝呼吸一滯。

聰明人之間流不必多費口舌。

很快聯想到了什麼。

崇昭帝在位多年，膝下一直無子，這對任何帝王來說都不是件好事。

一旦有什麼突發狀況，百年基業無人繼承，大權旁落。

皇后有孕，有一半的可能這胎是個皇子，事實證明，這一胎的確是。

從表面上看，這是件值得昭告天下的喜事。

但對一直對帝位虎視眈眈的賢王來說，這絕對不是個好消息！

說不定他還會提前造反。

虞枝眉頭微微一蹙，怎麼記得皇后有孕這事，至是和謝明衍親半年后的事了？

原定的軌道已經發生偏離，那麼其他事還會如期進行麼？

啞然片刻張了張：“幾個月了？”

謝禎眉目沉沉：“已有兩月。”

換句話來說，即便有心瞞這個消息，也瞞不了太久。

至還有兩個月，胎兒就會顯懷，屆時有眼睛的都看得出來怎麼回事。

虞枝眨了眨眼：“我知道了，你不必擔心我這里，倒是你那邊，可有想過何時？”

謝禎上的毒一日不解，始終是個問題。

他面沉思：“不急，等消息確定了再說。”

這個時候他若離開，也實在不放心。

*

次日虞枝出門，果然邊添了一些人。

到的時候攬月亭里已經站了一人，虞枝讓其他人在外面守著，只帶了銀翹和柳惜年過去。

葛全看著來人，虞枝今日依舊戴了冪籬，渾上下遮的嚴實，但他一眼就認了出來。

“你來的倒是早。”虞枝在石上坐下，抬了抬手，“坐吧。”

葛全恍然回過神，不知為何不太敢和平起平坐，他不著痕跡在服上了手心的汗：“姑娘有什麼吩咐，不妨直說。當日你救了我一命，我這條賤命愿為姑娘驅使。”

他不知虞枝已經了親，還是一口一個姑娘的著。

虞枝也沒糾正他，話音含著幾分似笑非笑：“我還沒說我的條件是什麼，你先別答應的太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