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枝有生之年從未有過如此大膽的經歷,從一開始的憤,到最后的麻木。
銀翹來送干凈的時候,更是整個人恨不得埋進水里。
“人已經走了,你打算將自己憋死?”
謝禎拎著的后頸把從水里拽出來,虞枝咬牙瞪他:“你還有臉說?”
胡鬧了一通,謝禎已經不像之前那樣,隨時于于暴走的狀態,他眉眼添了幾分慵懶饜足,聽到這樣的控訴也干脆地承認了自己的莽撞:“我的錯,夫人消消氣。”
虞枝別過頭不理他,到湖邊準備穿,想到什麼又憤無比地瞪他一眼:“你把頭轉過去!”
謝禎只好無比惋惜地收回了目,識趣地轉過了。
虞枝迅速換好服,朝著謝禎匆匆扔下一句:“我去那邊等你。”
打量著周圍的環境,一想到白日才和大家一起游湖,晚上竟然干出這等事,頓時躁的滿臉通紅。
等了有一會兒功夫,卻遲遲不見謝禎,回過去,只見他已經穿戴整齊站在原地,手扶著額角。
虞枝連忙迎上去扶住他:“怎麼了?是不是毒發了?”
之前大夫就說過,那毒一月發作一次,謝禎這段時間一直風平浪靜就覺得有些不對。
謝禎搖了搖頭,啞著聲道:“先扶我回去。”
兩人回去的時候大多數人已經散去,地上的尸差不多清理完畢,只是營帳損壞了一部分,就連他們的也遭了殃,正在派人重新搭建。
畢竟夜正深,這會兒大規模地下山返程也不現實,路上再遇到點什麼更頭疼。
只能撐到天亮再說。
崇昭帝看見謝禎,面微緩:“回來了?沒傷著吧?”
虞枝擔心謝禎的狀況,怕他在人前出什麼異樣,大著膽子搶在謝禎前頭開口:“啟稟陛下,我夫君方才打斗之時牽之前被猛虎抓傷的傷口,能否請陛下準許他回去休息一下?”
聽了這話,崇昭帝也不好繼續抓著謝禎問話,抬了抬手:“回去吧,時候也不早了。”
兩人進了帳,原本破爛的營帳重新煥然一新,虞枝扶著謝禎坐下,見他臉白的厲害,給他倒了杯水:“能撐住嗎?不行的話我請太醫過來瞧瞧?”
“不可。”他皺著眉阻攔了。
虞枝很快也明白了問題所在,太醫可不比自家府上的人來得可靠,要是將謝禎中毒的事傳了出去,難免會引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那怎麼辦?不然我們提前下山?”目擔憂,因為見識過之前謝禎發病時的樣子,所以難免憂慮。
他那副模樣暴在人前,可想而知會引來多大的麻煩。
“一能忍過去,扶我到床上。”虞枝連忙照做,謝禎打起坐來調整息,雙目闔。
不敢打擾他,只能坐在旁邊默默的守候,有個風吹草也好及時發現。
突然外面傳來阿渡刻意拔高的聲音:“喲,這不是賀蘭先生麼,您怎麼有空過來?”
賀蘭玉?
他這個時候來做什麼?
虞枝頓時升起一陣警惕,站起來,看了眼謝禎抿朝外走。
簾子掀起一角,出虞枝的面龐,打量著賀蘭玉,微微一笑走了出來:“賀蘭先生,這麼晚了是有什麼事嗎?”
賀蘭玉笑著遞上一個藥瓶,解釋著自己的來意:“聽說謝大人傷了,恰好我這次上帶了藥,這藥膏對治療外傷有奇效,夫人不妨一試。”
特意來送藥的?
虞枝眸微,不太相信他會這麼好心。
他頓了頓,臉出些許愧疚,“說到底謝大人也是為了保護大家才的傷,之前也沒能幫上什麼忙,我心里過意不去,只好聊表心意。”
彎了彎,抬手接過了藥瓶:“既然是賀蘭先生的一番心意,那我就收下了,順帶替我夫君多謝先生一番好意。”
賀蘭玉看了眼里面的方向,神關切:“方才我見謝大人臉不太好,不知眼下什麼況,需要請太醫嗎?”
虞枝不聲婉拒:“我夫君已經睡下,休息一晚即可,多勞先生費心了。”
賀蘭玉釋然地點點頭:“既如此,那我就不打擾了,夫人早些歇息。”
他說完便拱手一禮,施施然離去,著實進退有禮。
虞枝目送他的背影離開,看了眼手里的藥瓶微微皺眉。
阿渡湊上前來,小聲地道:“咱們大人和那賀蘭玉又不,他會這麼好心專程來送藥?夫人可別被他迷了!”
原本凝重的神變得無奈:“在你眼里我就那麼傻嗎?放心,我有分寸。”
阿渡嘿嘿一笑,連忙拍馬屁:“夫人聰明著呢,我這不是提個醒麼?不過話說回來,大人現在怎麼樣了?”
毒發作,還有心思尋歡作樂,不愧是他家大人!
“還不確定,你好好在門口守著。”虞枝轉進去,謝禎還維持著之前的作。
他沒有睜眼,淡淡問道:“賀蘭玉來過了?”
虞枝在床前坐下:“對,還送了一瓶藥,說是治外傷有奇效,不過我不敢給你用。你說他為什麼來這一趟?”
謝禎譏諷地勾了勾:“大概是為了打探消息吧。”
他緩緩睜開眼,臉較之前似乎有所好轉。
虞枝見狀忙問:“你覺怎麼樣?”
迎著關切的目,謝禎笑起來:“好多了,托你的福。”
他眼神意有所指,虞枝愣了片刻反應過來,漲紅了臉嗔他:“我和你說正經的呢!”
攤開手給謝禎看了看賀蘭玉給的藥:“這個要怎麼理?”
謝禎接過,打開蓋子放到鼻邊聞了聞:“確實是上好的傷藥,沒有問題。”他瞥了眼,眼里閃過一嘲弄,隨手扔在旁邊,“不過還是扔了吧。”
這人送的東西,他可無福消。
虞枝對此沒什麼意見:“七星草還沒有下落嗎?這樣下去只會一次比一次嚴重,萬一哪天你承不住怎麼辦?”
謝禎眸微,邊牽起一弧度:“還真有了些眉目。”
虞枝眼睛亮了亮:“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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