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禎淡淡頷首，忽視了大夫人熱切的目：“此事的來龍去脈先前我便已經聽說，大嫂，規矩如此，既然這樣便讓明衍跟他們走一趟吧，只是配合一下查案而已，如若沒有證據，會把人放回來的。”

大夫人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語氣激憤：“謝禎，你說的這是什麼話，那可是是你的親侄子！”

謝禎平靜的目著：“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大嫂是想讓我徇私枉法？”

“你！”

“母親。”就在這時，謝明衍出現在門口，打斷了大夫人的話。

他看了眼自家母親，又深深看了眼謝禎，口吻譏諷：“您還是別為難三叔了，加之罪何患無辭？兒子行得正做得端，便是走這一趟又何妨？”

大夫人瞪大了眼：“可是明衍……”

“好了母親。”謝明衍走到那差的旁邊，淡淡道，“走吧，可別誤了時辰。”

差頓時松了口氣：“還是謝二公子明事理，不愧是陛下欽點的狀元！您放心，要是此案和您沒有關系，小人親自把您送回來。”

謝明衍跟著差離開，圍觀的百姓看著馬背上的謝禎，贊不絕口。

“不愧是謝大人，鐵面無私六親不認啊！”

“傻子，六親不認那就不是個好詞！”

“這恰恰說明了謝大人圍觀公正，難怪陛下那麼信任！”

“話說回來那陳家小姐的死，該不會真和謝二公子有關系吧？”

大夫人聽到這句臉一青：“你們胡說八道什麼呢？府尚且還沒有下定論，你們倒是一清二楚了？”

說話的人神訕訕。

大夫人扭頭恨恨瞪了眼謝禎，氣憤離去。

“趕去把老爺找回來！兒子都進衙門了，還在外面鬼混！”

……

闌苑。

虞枝驚訝地抬眼：“你說什麼？府來人把謝明衍帶走了，原因是……陳楚楚死了？”

銀翹用力點頭：“可不是嗎？您都不知道剛才門口有多熱鬧，依奴婢看啊，這件事恐怕不出半日就會傳遍！”

“陳楚楚怎麼會突然死了？”虞枝喃喃自語，心中掠過一個猜測，忽然驚了驚。

這件事該不會是謝禎所為吧？

他說給謝明衍找點事做，竟然是讓他卷進命案？

旁人不清楚，可再清楚不過了，私奔一事子虛烏有，謝明衍被謝禎讓人關了起來，極有可能都沒見過陳楚楚，人怎麼可能是他殺的？

神變幻莫測，倒不是因為陳楚楚的死心中掀起波瀾，即便現在不死，日后也會親手殺了報仇。

只是……謝禎這樣做會不會太冒險了？

見不說話，銀翹詢問：“夫人可是想到了什麼？”

“我就是驚訝罷了，你說好好的一個人，怎麼就突然死了呢？”虞枝垂著眸語氣唏噓，眼神卻無半分容。

原先對陳楚楚還有恨，如今隨著的死亡，心中的執念也徹底淡去，只余下平靜。

到底就是那句話，人死如燈滅吧。

“要奴婢說死得可真不冤枉，這說明老天開了眼！之前還意圖害夫人呢，要不是您機靈沒有中的計，現在如此凄慘的可就是您了！”

沒有拍手稱快，已經是出于對死者的尊重了。

虞枝垂著眼看著面前的花枝，淡淡道：“行了，人都已經死了，過去的就讓它過去了吧。”

不能一直困在仇恨里，人總要向前走。

想到什麼，眉尖微蹙：“你替我多留意一下府那邊的靜，要是謝明衍被放了回來，立即通知我。”

謝禎設下此局，應該不會讓他輕易破局。

可世事無絕對。

“夫人放心！”

銀翹說的果然沒錯，不到一個下午這件事就已經傳遍了整個盛京，街頭巷尾都在議論。

謝老夫人更是氣的頭疼發作了一回，虞枝扶著坐下，等緩了過來，眼里的擔憂還未褪去。

老夫人的每況愈下，如果按照上輩子的軌跡，已經沒剩多時間了。

“那個孽障，前有私奔不說，現在又沾上看人命司，他是要氣死我不！”

大夫人忍不住為其辯解：“母親，現在事還沒有下定論，衍兒不可能干出這種事來的！”想到什麼又忍不住怪氣，“倒是三弟，好歹是他的親侄子，他竟然一句話都沒有任由府那群人把衍兒給帶走，如此冷無，便是外人瞧了都心寒！”

虞枝抬起頭來看，本來不，不過做不到眼睜睜瞧著謝禎被詆毀：“大嫂這話說的有失偏頗，二爺陷人命司，目前最要的是配合府查案將事給弄清楚，洗清上的嫌疑，若是躲著不去，讓旁人見了豈不是以為我們謝家心虛？”

語氣不疾不徐，“我認為夫君做的沒有錯。”

大夫人臉一冷，老夫人冷冷打斷：“我看你是蠢到家了，你以為躲著不去就能萬事大吉了？府來請你不去，難道是想讓陛下親自來請嗎？？”

大夫人憋著不吭聲了，過會兒又坐不住地問：“他們該不會對衍兒用刑吧？看得子骨還沒好，可經不起供啊！”

二夫人安道：“大嫂也不必太過擔心，這大多是去走個流程罷了，豈會嚴刑供？這事要真不是明衍那孩子干的，等會兒就會被放回來。”

──

府。

大理寺卿看著臺下的謝明衍：“這樁案子事關重大，已經被移給了大理寺，由本代為審理，謝二公子不必擔憂，若您是清白的，本必不會為難你。”

笑話，誰敢為難謝禎的侄子啊！

謝明衍面上看不出緒：“有勞大人。”

他頓了頓，語氣沉沉，“敢問大人，陳楚楚的死因是什麼？”

大理寺卿沉片刻：“經過仵作驗尸確認，死者的死亡特征符合溺水而亡，就是不知是意外還是人為？”

他觀察著謝明衍的表，從他臉上看不出半分心虛，試探地問，“聽說謝二公子與陳家小姐有過一段淵源，之前京中還有傳聞你們相約私奔，你們上次見面是什麼時候？”

謝明衍淡淡地道：“我未曾與私奔，上次見面乃是三個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