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要娶妻了？”

崇昭帝坐直了子，饒有興致地盯著面前的人，語氣戲謔，“福全，朕沒有聽錯吧？你聽到剛才謝大人說什麼了嗎？”

旁邊的公公笑瞇瞇將拂塵搭在臂彎里，向謝禎的眼神也藏著一抹驚訝，他垂下眸子語氣恭敬道：“回陛下，您沒有聽錯，奴才也聽到了，謝大人說他要親了。”

崇昭帝哈哈大笑起來，眼底掠過一抹好奇：“謝行簡，你小子悶聲不吭干大事啊！朕可沒聽過你有喜歡的姑娘……”他瞇了瞇眼睛，一臉狐疑，“該不會是被你家那老太太得太狠了，實在頂不住力，這才想著隨便差吧？”

謝禎沒有說話，濃墨勾勒描摹的眉眼就這麼看過來，緒很淡，只薄微微一勾。

不等他說話，崇昭帝便自顧自的搖了搖頭，否定了自己的猜測：“不可能，就你那臭脾氣，朕都勸不你，謝老夫人就更不可能了！這麼說來，你是真有了喜歡的人？還是說，迫于某種原因，你不得不娶人家？”

他眼里閃爍著八卦的，平日里威嚴莊重的形象然無存。

也不怪崇昭帝八卦，謝禎要親這事兒放誰那里都可以稱得上驚天聞！

畢竟謝禎這淡漠的子，說句不好聽的，他還以為這小子會孤獨終老呢！

這讓崇昭帝不得不好奇，究竟是哪家的姑娘這麼有本事，居然能拿下這株高嶺之花？

這也就是面前的人是皇帝，并且自己還有事相求，要換做其他人，謝禎是沒那個好子耐心解答對方的疑的。

他漆黑的瞳仁里泛過一弧幽，不知是不是錯覺，一向冷的五都和了許多，宛如冰雪消融，輾轉生出幾分：“回陛下，微臣確有喜歡的人。”

崇昭帝心里直納罕，突然想到什麼，臉有幾分微妙，他拳頭抵著咳了咳，眼神言又止：“所以你喜歡的人……是男子還是子？”

話一出，殿里霎時陷了一種不可名狀的尷尬。

福全垂著頭盯著地板，好似那里有朵花。

謝禎角弧度微微一僵，不不慢抬眸看過去，眸沁著淡淡涼意。

崇昭帝尷尬地清了清嗓子：“你這般看著朕做什麼？還不是你之前那些做派，姑娘從你邊經過，不小心沾了你的角，你都要焚香沐浴下袍子命人拿去燒了，朕這般揣測不是也……合合理嗎？”

說到后面，他的語氣漸漸弱了下來，著一心虛。

謝禎角克制地一下，耐著子，語調微冷：“陛下，微臣并無斷袖之癖。”

“那就好，那就好。”崇昭帝看上去松了口氣。

要是謝禎真喜歡男子，堂而皇之娶個男妻，謝老夫人怕是真要氣出個好歹。

一顆心落了下來，他這才想起詢問：“是哪家的姑娘？沒想到竟能你謝禎的眼，說來朕也聽聽。”

“陛下也是見過的。”謝禎神平靜。

崇昭帝挑了挑眉：“哦？”

他也見過，說明是大臣之，不是什麼沒名沒姓的平民百姓，不過他還真看不出來，謝禎會喜歡哪個？

這小子藏得可真深，之前也沒見過他對誰特別特殊啊……

不對！

崇昭帝想到什麼，瞪了瞪眼睛：“你小子！之前好端端的突然說要去明理堂教什麼書，該不會就是為了那個姑娘吧？！”

當時他就覺得奇怪，畢竟謝禎是個非常不喜歡麻煩的人，最是不喜和那些氣的世家子弟打道，怎麼可能主提出要去教書！

如今仔細一想，如果他是為了近水樓臺先得月，那就說得通了！

沒想到這小子平日瞧著人模狗樣的，私底下竟然這麼蔫兒壞！

謝禎略有些訝異地揚了揚眉，沒想到崇昭帝能順藤瓜猜到這個，不過他倒是不否認，干脆利落地承認：“確實有這個原因。”

“好啊你！竟是連朕都被瞞在鼓里！”崇昭帝臉一肅，看上去像是生氣了，然而下一刻他就八卦兮兮地子前傾，“所以到底是哪家的姑娘？”

說著自己倒先猜上了，“太傅家的那丫頭溫嫻靜，知書達理，難不是？唔，史家的小姐直爽，頗為耿介，想必與你也有話題……”

他自顧自的列了一堆名單，好些謝禎連人名和臉都對不上，他神淡淡：“沒想到陛下這麼關心京中未出閣的姑娘，連人家的子都得一清二楚，不知皇后娘娘對此事知不知？”

崇昭帝臉一僵，黑著臉斥道：“胡說八道什麼！朕還不是替你心！要不是謝老夫人三番五次求到朕這里，朕至于這麼上心嗎？”

他興致缺缺地撇了撇：“所以到底是誰？”

“都不是。”謝禎在崇昭帝吃驚的眼神下，淡聲啟，“臣喜歡的姑娘，虞枝。”

“虞、枝？”崇昭帝重復了一遍，覺得這名字好似有些耳，下意識看向福全，“這是哪家的姑娘？”

福全一臉被雷劈了的樣子，震驚地看了眼謝禎，后者神淡定，反倒是他很快垂下頭去，聲音不自覺有些抖：“回，回陛下，就是那個之前在書院校考中拿了頭籌的那個姑娘。”

他不敢說的太直接，這實在是……太荒唐了！

饒是跟在皇帝邊見慣了大風大浪，福全乍一聽到這麼個驚天消息，這會兒都有些魂不附。

“哦，那個丫頭啊朕有印象，確實是個膽大的丫頭，好像是……等等！”崇昭帝想起什麼，緩緩扭頭看向謝禎，眼神難掩震驚，他瞇了瞇眸慢吞吞補充完，“難道不是你侄子的未婚妻嗎？”

謝禎扯了扯沒說話。

崇昭帝一臉恍惚地問福全：“會不會是重名？這盛京城里，有第二個虞枝的人麼？”

福全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陛下，應該是沒有的。”

主仆二人齊齊沉默好一會兒。

片刻后，養心殿里響起皇帝暴跳如雷地聲音：“謝禎，你這個禽不如的玩意兒！你真下得去手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