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枝和謝禎婚后的第一個元宵節,兩人約定好一起過。
虞枝最近有些焦慮,只因前日跟明瑤小聚時聽對方提起,男人都喜歡追求新鮮,總是對著同一張臉,即便天仙,時日久了也會看膩。
言罷又做賊似的跟虞枝分近日學來的馭夫之道。
虞枝聽罷小臉通紅,對此將信將疑,囁嚅著問:“真的管用嗎?”
多年來的經驗告訴,明瑤說的話就沒一句是靠譜的,可架不住實在好奇。
明瑤同樣紅著臉:“當然啦!不信你看看薛淮景,現在是我讓他往東他不敢往西!”
腦袋湊過來,大著膽子慫恿:“你對你家謝大人試試唄?保管從今以后,他對你服服帖帖!”
謝禎對服服帖帖?
虞枝歪著頭認真想了一下,覺得那畫面說不出的驚悚詭異。
況且現在謝禎對也很好,不說溫吧,但絕對是有求必應。
不過嘛……算了,試試就試試!
就算丟人,大不了也只在他面前丟!
虞枝著面前布料得可憐的薄紗,怎麼也找不回當時的豪壯志,自暴自棄把臉往被褥里一埋,捶頓足!
到底是怎麼想的?竟然真的被明瑤說服,買了這麼些丟人的玩意兒!
有辱斯文啊有辱斯文!
不過箭在弦上,現在是不得不發了。
謝禎臨時遇到點事兒要晚些回來,也算是給了一點時間緩沖。
虞枝強忍恥換好了那舞服,哆哆嗦嗦地在被子里等謝禎回來。
他回來的時間稍晚,虞枝正等的昏昏睡,冷不丁聽到悉的腳步聲逐漸靠近,頓時一個激靈清醒過來。
一抬頭就和一雙深邃的黑眸對上,謝禎隨手把繡春刀掛在墻上,一邊抬手解扣子,英立的容在燭映襯下顯出幾分:“困了怎麼不睡?我不是讓阿渡告訴你不用等我嗎?”
由于上裹著一床被子,他并未發現有何不對。
虞枝張地吞咽了下口水,支支吾吾地開口:“說好了要一起過節的。”
掌大的臉蛋致小巧,微微卷曲的長發披散在肩上,眉眼斂著溫山水,紅微抿,嗓音無意識著嗔。
“是我不對,沒有料到會有突發狀況。”謝禎眸忽暗了暗,結不著痕跡滾一下。
他這才發現,他的小妻子今日仿佛特意裝扮過。
不得不說,這實在是一件令人愉悅的事。
剛殺過人殘存的戾氣悄無聲息散了個干凈。
“我先去沐浴。”謝禎低聲道。
虞枝臉紅了紅,輕輕地應了。
室水聲淅瀝,探著腦袋了,松了口氣,如臨大敵一般,掰著手指頭努力背臺詞。
糟了,瑤瑤都教了什麼來著?
虞枝傻眼了。
……
過了一會兒,謝禎從浴室出來,眼角眉梢添了幾分散漫:“有沒有什麼想去的地方,今晚不宵,若是想出城也可以。”
虞枝還維持著之前的姿勢,矜持端莊地裹粽子。
這讓他有些困地挑了一下眉,“冷麼?我讓人把炭火燒的旺些?”
“不,不用。”鼻尖憋出了細細的汗,崩潰地心想,再旺些都快把自己烤了!
“我沒有什麼想去的地方。”
虞枝深吸一口氣,嗓音輕著開口:“妾近來新學了一支舞,可否……請夫君品鑒一二?”
瞥見的臉頰以眼可見的速度漲紅,謝禎眉骨輕聳,之前的疑問在這一瞬間有了答案,眼里閃過似笑非笑。
“自然可以。”
虞枝閉了閉眼睛:“那你先把眼睛閉上,不許看!”
那聲音的不樣子,聽著憤死。
謝禎不敢調笑,老老實實閉了眼,縱容地應道:“好。”
眼睛閉上,其余的則變得愈發靈敏。
他聽見一陣細小的銀鈴聲在耳邊響起,撞出玉石相擊的清越。
下了地,那鈴鐺的聲音愈發清晰,似乎是戴在了腳腕,唔,可能手腕也戴了。
斷斷續續,似怯的低。
接著,他聽到腳步聲朝他靠近,肩而過時撲面一陣奇香,是虞枝上常見的味道。
謝禎忽覺嗓子干。
鈴聲又漸漸遠去,他的心也忽上忽下起來。
“可以睜眼了。”
虞枝的聲音從稍遠的地方傳來,謝禎這才緩緩睜開眼睛。
他沒有第一時間看到,而是注意到屏風上曼妙的姿。
兩人之間隔著一扇屏風,燭將的影照的清晰,映在屏風上,有種猶抱琵琶半遮面的。
虞枝緩緩了起來,纖細的腰肢彎折不可思議的弧度,旋轉跳躍也輕盈自如。
寬大的擺在腳下開花,銀鈴聲變得清脆急促,譜一曲歡快的小調。
他知道跳舞好看,在夢里也曾為自己跳過。
謝禎眸幽暗,這一幕似乎和過去無數個夢境重疊,一時間讓他有些分不清眼前的一幕究竟是是夢還是現實?
他們真的親了嗎?
還是說,這又只是他做的一場綺夢。
淡淡的恐懼籠上心頭,他眼神沉了沉,突然作急促地朝屏風那一頭走去,迫切地想要求個答案。
虞枝有些沒反應過來,的臉蛋紅撲撲的,眼眸又亮又黑,藏著幾分無措的驚訝,像是在說,你怎麼過來了呀?我還沒跳完呢!
穿著水藍的,腰肢手臂在外,小小的銀鈴鐺點綴在腰間,仰頭過來的時候不自知的天真魅。
一如從前在極樂坊那次,讓人看上一眼便想私藏。
謝禎緩步上前,眼底緒濃郁晦暗。
虞枝被迫停下了作,睫略顯局促:“怎麼了?是……不好看嗎?”
眼里閃過一懊惱,早知道就不聽瑤瑤的餿主意了!
他嗓音低而啞:“好看。”
微微一怔,仰著小臉看他,忽然生出一勇氣,抬手拽住他的角,眼里劃過一抹狡黠:“那這樣的話,你能不能答應我一個條件?”
謝禎垂眼看,氣息低沉:“你說。”
果然,這時候的男人最好說話了!
虞枝眼睛微亮,努力回想著明瑤教的話,底氣不足地干道:“你能不能,以后都聽我的?”
耳尖紅的滴,閉了閉眼一鼓作氣地說完,“我讓你往東你不敢往西的那種!”
……
氣氛異常的安靜,許久沒人說話。
虞枝忐忑地睜眼,對上謝禎藏笑的眼眸,他哼笑一聲:“就這樣?”
虞枝眨眨眼,有些不解:“就這樣啊。”
這難道還不過分嗎?
“好。”他應的毫不猶豫,話音卻突然一轉,“不過眼下你得先聽我的。”
“什麼……”虞枝話還沒說完,腰間忽然一,整個人被打橫抱了起來,條件反摟住他的脖子,眼睛因為驚訝瞪得圓溜溜的。
對上謝禎掃過來的幽暗眼神,猜到了接下來會發生的事,神吶吶,鵪鶉似的把臉往他懷里一埋。
行吧,瑤瑤說要達目的總得先吃點虧。
不就是忍辱負重嘛,可以的!
可也沒人告訴是這麼個忍辱負重啊!
上的被毫不憐惜地撕爛,虞枝拼命捂都沒捂住,心痛的滴,控訴地瞪著謝禎:“這是我花高價買來的,只穿過一回呢!”
后者停頓片刻,似有心虛的眸飄忽:“明日給你買十條,你想要多賠你多。”
猶不解氣,還想說什麼,瓣被堵住,之后謝禎也沒再給說話的機會。
在床笫間的謝禎完全不似往日的冷淡,反而十分兇狠,而且惡劣。
他會溫地在頸側問:“阿妤,還記得我在夢里教過你什麼嗎?”
虞枝回想起那些難以啟齒的夢就憤死,本來以為只是一個人的獨角戲,沒想到這狗男人竟然也和做了同樣的夢,一早就知道還故意戲耍!
氣的別過頭去不說話。
他總有法子吭聲,開口就是破碎不語調的只言片語。
虞枝氣急敗壞撲上去咬他:“謝行簡你欺人太甚!說好的都聽我的呢?”
“床下聽你的。”他嚨里悶出笑,愉悅地舒展眉眼:“再兩聲。”
虞枝:“……”
再比如,謝大人總有一些不合時宜的攀比心。
“我和謝明衍,賀蘭玉,你選誰?”
虞枝無語天,這都是什麼陳芝麻爛谷子的事?
不愿意回答這麼稚的問題。
然后左肩的痣就被咬了一口。
“謝行簡你屬狗的嗎!”終于忍無可忍地罵罵道。
無論是在夢里,還是現實,謝禎似乎都對肩上那顆痣有獨鐘。
謝禎溫細的吻落在角,語氣嘆息:“阿妤,我始終覺得這只是一場夢。”
這個男人仿佛永遠不會有脆弱的時候,可還是聽出了他心深潛藏的一不安。
“……”
虞枝毫無原則地又心了,抬手擁住他,主吻上去,極輕的嘆息消弭于齒間。
“無論是夢境還是現實,謝禎,我都只會選擇你。”
除了你,沒有別人。
他親手把從黑暗的泥沼中拉了出來,決定他。
所以除了他,誰都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