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虞枝沉默不語。
等走出了謝明衍的視線,謝禎才打量著的表緩緩出聲:“脖子還疼嗎?”
現在已經整理好了服,那道咬痕也被嚴實地遮擋,再也看不見,但他還記得剛才的驚鴻一瞥。
傷口還泛著紅,周圍結有痂,看起來當時還是嚴重的。
的皮本就白皙細,正因如此留下這樣的痕跡,看上去也越發目驚心。
謝禎其實記得當時發生過的事,今早醒來,虞枝倔強忍的模樣不時地在腦海里浮現,可即便如此,也忍著疼讓他咬,甚至還主提出了第二次。
謝禎心里說不上什麼滋味,他一時不知該如何面對,所以早上的請安干脆推了不去。
可思來想去,這事兒的確是他做的過分,若是就這樣輕描淡寫地揭過去,好像對又不公平。
為了避免虞枝一個人胡思想,謝禎還是打算來道個歉,誰知走到半路就聽說了福榮院發生的事。
他加快了腳步趕過來,沒想到久剛好撞見之前那一幕。
謝禎登時面一沉,戾氣無法克制地涌上心頭,盡管他當時表現的云淡風輕,可不得不承認,當看到謝明衍明正大站在虞枝邊,將困在懷里時,他嫉妒的快瘋了。
他不想起了上一世,他認識虞枝比謝明衍更早,可最后卻眼睜睜看著虞枝嫁給謝明衍時的心。
他瞥見蓋頭下揚起的角,也見過被明瑤打趣時滿面紅的模樣。
曾經有好幾次,謝禎都生出過強取豪奪的念頭,畢竟他想做什麼事,還極有人能攔得住他。
可是不行,會不高興。
他仔細一想,竟不愿意看到那樣的笑容消失在臉上,于是他只能藏起了那些卑劣見不得人的心思,端起長輩的架子,沉默又瘋狂地肖想。
他覺得謝明衍虛偽,其實自己并沒有比他好到哪兒去。
所以看到謝明衍對虞枝一改常態熱絡起來,他竟覺得異常刺眼。
這朵花貴難養,謝明衍并非什麼有耐心的人,也不夠專一深,他憑什麼呢?
費盡心思折下,然后看著在掌心里枯萎麼?
謝明衍不配,他多看一眼,謝禎都覺得嫉妒。
虞枝毫不知他心中所想,下意識了脖子,語氣遲疑:“還有點疼。”
本來傷口就沒恢復,謝明衍又突然跑出來撒瘋,那陣刺痛好像更明顯了。
謝禎默然片刻,低沉的嗓音染上幾份愧疚:“是我的錯,如果有下次,你還是離我遠點。”
虞枝心里無端生出一窒悶,離他遠點?
他是在暗示自己什麼嗎?
會不會他覺得的行為冒犯到了,會讓他的心上人不開心?
里有淡淡苦蔓延開,表面不顯,慢半拍回應:“那……我也沒想到會出現這樣的況,況且當時的進行實在很危急,如果有下次的話,我……我不會再這麼沖。”
的尾音不自覺染上幾分委屈。
明明被咬的是,怎麼謝禎一副被占了便宜的模樣?
事實上,還真誤會謝禎了。
他想的很簡單,那毒發作的時候,他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行為,也沒有任何理智可言,寧七那幾個木頭又制服不了他,他能想到的不讓虞枝傷的辦法就是讓離自己遠點。
“不如這樣,你想要什麼補償?”謝禎心里覺得愧疚,心念一想出這麼個主意來。
“補償?”虞枝緩緩抬眼看向他,眼神莫名。
謝禎還沒發覺異常,他點點頭:“無論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盡可能滿足你。”
做錯了事,賠禮道歉是應該的,然而口頭上的道歉未免太沒有誠意,所以他才想到這麼個辦法。
不過在虞枝看來,這話像極了劃清界限。
近乎狼狽地垂下眼簾,才勉強沒讓自己當場失態。
他以為自己是這樣的人嗎?
給點東西打發,是怕糾纏不休?
虞枝自嘲地勾了勾角,怎麼可能呢?
不是那麼不識好歹,不知分寸的人。
淡淡地反問:“想要什麼都可以嗎?”
謝禎遲疑片刻:“在我的能力范圍之,你想要什麼都可以。”
比如摘星星這種事,就在他的能力范圍外。
可惜想要的東西,謝禎給不了。
虞枝抬起頭來,神平靜:“不用了。”
謝禎眉頭微微一皺,不太能理解:“為什麼不用?”
僵地彎了彎角,聽著自己用無比虛偽的語氣道:“三爺之前幫了我那麼多忙,也沒說找我要什麼東西,我又怎麼好因為這點小事邀功呢?”
謝禎認真地強調:“一碼歸一碼,而且這是我主給你的,你不必有心理負擔。”
他以為是不好意思。
虞枝睫輕兩下,眼里有水一閃而過,嗓音很輕:“可我目前確實沒有特別想要的東西。”
謝禎聽罷皺了皺眉,也不好執意要求什麼:“那等你有想要的東西時,可以跟我說。”
“好。”輕輕應了,想到什麼,“您的毒……現在是暫時制住了?”
謝禎臉微暗,語氣不太好:“算是吧。”
“那下次復發怎麼辦?”虞枝覺得始終不是個問題,謝禎的份注定他要活在大眾視野里,想殺他的人有那麼多,這件事一旦傳了出去,極有可能會對他造不利,“還是要盡快找到七星草才行。”
謝禎自然也清楚事的嚴重:“我已經派人去打聽了,相信很快會有結果。”
他曾以為自己不在意生死,現在才發現,他比想象中更惜命。
因為有了在乎的人。
他手底下人的辦事能力虞枝自然是相信的,提醒到這里已經足夠,輕輕抿:“那如果沒有別的事,我就先回去了,外面風大,三爺也早點回去吧。”
謝禎看著低頭行禮,了,他其實還想和在待一會兒,但的臉看上去似乎不太好。
最終他還是將話咽了回去:“好,那你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
他頓了頓,神不明地補充一句,“明衍那邊你不用擔心,我會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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