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虞枝像往常一樣去請安。

大年初一，所有的人都齊聚在老夫人這里，目掃了一圈沒有看到謝禎的影，心里始終放心不下。

盡管昨夜大夫已經說過等他睡一覺起來就會恢復如常，可畢竟沒有親眼看到，還是有些不安。

過了一會兒，阿渡才匆匆趕來，虞枝看到他只一人前來就皺了皺眉。

老夫人也挑了挑眉，語氣沒好氣道：“喲，就你小子一個人？你家主子呢？”

撇了撇，明顯是有些不高興，“這才新年第一天，你家主子連個請安都沒空過來了？”

阿渡小心翼翼賠著笑：“回老夫人，主子他晨起的時候忽覺子有些不舒服，約莫是傷勢又復發了，所以特意派小人來知會您一聲，今早就不過來了，時間再親自過來給您賠禮道歉。”

一聽謝禎是子不舒服，老夫人原本該有些不滿的神一下子變為張：“怎麼回事？有讓大夫過府瞧過了嗎？”

虞枝也屏住呼吸等待著答案，腦子里忍不住胡思想。

莫非謝禎還沒恢復？

否則以他的，若不是實在病得起不來，怎麼可能會不過來請安讓老夫人擔心？

阿渡臉看不出端倪，他笑著安老夫人的緒：“您放心好了，也不是什麼大病，大夫已經瞧過了，就是現在暫時不能下地。”

老夫人眉頭皺：“既然如此，讓他先養好子，暫時不用過來折騰了。”

自家兒子也不是不了解，若不是實在忍不住，他怎麼可能愿意示弱？

“那我替三爺謝過老夫人。”阿渡諂地笑著彎了彎腰，眼角余瞥見神關切看向這邊的虞枝，微微一頓，朝著遞了個安毋躁的眼神。

虞枝不安的心稍稍一松。

若況真的非常糟糕，阿渡的神應該不會這麼輕松。

老夫人又問了幾句詳細的況，也沒多留他：“行了，你先回去好好照顧你家主子，他那邊有什麼況你就及時過來向我匯報，不許跟著他一起瞞我。”

阿渡自然沒有不應的：“老夫人您就放心吧，奴才哪敢呀！”

老夫人輕哼一聲懶得揭穿他，謝禎院子里的人口風都著呢，像那些多饒舌的，早早地就被打發了。

阿渡就是跟著他的老人，自然對他忠心不二，心里門兒清，也就口頭上警告一下。

真有那種吃里爬外的奴才，第一個容不得。

阿渡離開后，二夫人故作哀愁嘆了口氣：“要說三弟干這一行雖然在外聽著風，可這打打殺殺的難免讓人跟著擔心，這三天兩頭地傷，實在讓人提心吊膽。”

二老爺贊同地點了點頭，深以為然。

他是個只知風花雪月的文人，在朝廷領了個閑職，私心里是不太喜歡謝禎這樣打打殺殺的行業。

但沒辦法，謝家三個兒子，就謝禎一個人比較爭氣，謝家能維持今天的繁榮，也都靠他一個人撐著。

大老爺就更廢了，上連個一半職也無，但好在兒子比較爭氣，也能讓他在外面直腰桿。

他倒是覺得謝禎現在這樣就好，天子近臣，說出去臉上都有。

更重要的是以后他兒子仕后，說不定還能提供一些幫助。

別的都不說，很多人看在謝禎的面子上也多會給他兒子一些便利，這些可都是實打實的好。

唯有老夫人是真真切切心疼兒子，不太愿意提這個，也都知道大房二房打的什麼主意，淡淡地轉移了話題。

“阿妤，你這孩子怎麼裹這麼嚴實？”

大夫人突然開口，其他人都有些納悶兒。

畢竟一貫待虞枝都不熱絡，更別說會有主開口關心的時候。

再看虞枝，進屋以后披風就沒下來過。

這天氣確實冷，可屋里炭火燒的旺盛，絕對不會讓人冷著，待久了甚至還會覺得有些熱。

大家都把披風解了下來，唯獨虞枝一個人還裹得嚴嚴實實，看著就有些突兀。

大夫人的態度是前所未有的熱絡，一臉關切地看著虞枝：“我看你熱的臉都紅了，不如把披風解了吧？這屋里燒著炭呢，冷不著你。”

虞枝神平靜地掩咳嗽一聲，垂著眸細聲細氣地解釋：“多謝大夫人關心，昨夜被子沒蓋好了涼，怕病加重，我還是不了吧。”

大夫人不贊同地皺了皺眉：“了涼正得散散熱呢，你這樣捂著只會更難，來芍藥，去幫表姑娘把披風掛起來。”

一邊說著，朝自己的丫鬟遞了個眼，二話不說就要上前幫虞枝解披風。

這副過于熱心的模樣，連老夫人都察覺到了不對勁，一時間不知道大夫人葫蘆里究竟賣的什麼藥。

謝明衍也皺了皺眉，不明白自家母親這又是的什麼風。

對方執意要上前，虞枝也不好推拒，銀翹攔在自家姑娘面前皮笑不笑：“芍藥姐姐，這等小事還是讓奴婢來吧，這些事奴婢平日里都做慣了，怎麼好勞煩你呢？”

芍藥也不是個省油的燈，得了夫人命令，必須掉虞枝的服，聞言笑道：“瞧妹妹說的，區區小事哪里最勞煩我了？能為表姑娘辦事，是奴婢的榮幸呢。”

說著就要繞過銀翹，抬手去解虞枝的披風帶子，銀翹自然不可能讓靠近。

兩人你來我往，無意間不慎撞到了虞枝，子一歪，朝地上倒去。

“阿妤！”

虞枝結結實實摔在地上，眉尖因為疼痛微微蹙起，看上去我見猶憐。

謝琳瑯見狀驚呼一聲，連忙跑上來要扶，里不怎麼高興：“不想就不，怎麼還搞強迫這一套？！”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是大夫人有意刁難，這也太欺負人了！

被晚輩當面指責，大夫人臉上有些掛不住，攥了攥手指，今天還非要當面揭穿這個小賤人的真面目不可！

于是朝芍藥使了個眼，后者眼珠轉了轉，突然一把推開銀翹，朝地上的虞枝驚呼一聲：“呀，表姑娘，您的脖子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