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里，虞枝呼吸滯了滯。

婚事？

原來老夫人是要為謝禎相看？

恍然明白了什麼，難怪今日這種場合，陛下會帶三爺一起來，原來打的是這個主意。

一時間心緒萬分復雜。

其他人更是豎直了耳朵八卦地聽，畢竟謝禎的熱鬧可不是誰都能看的！

天爺誒，這是什麼鬼熱鬧！竟然讓他們趕上了！

謝禎冷下眉，口吻有些冷淡：“我說過，這件事不急，我現在無心家，母親您又是何苦呢？”

老夫人大概真被氣到了，也忘了這麼多小輩還在這里，指著他的鼻子罵：“我何苦？像你一般年紀的兒郎，兒子都能上街打醬油了！你卻連婚事都沒個著落，再過上幾年，哪家姑娘還看得上你！”

他眉頭微揚，嗓音平淡地揶揄：“您多慮了，咱家這樣的條件，也不需要子孫上街打醬油。”

“噗嗤。”謝琳瑯沒忍住笑出了聲。

謝老夫人刷的一下瞪過來，立馬嚇得捂住，跟鵪鶉似的低下頭。

都怪這張！怎麼就沒憋住呢！

但是……三叔一本正經地講冷笑話真的好好笑啊哈哈哈哈！

謝老夫人口氣的直起伏，桂嬤嬤連忙上前為按額角：“老夫人您消消氣，三爺您也是，老夫人不也是為了您嗎？一家人有什麼話不能坐下來好好談呢？”

謝禎語氣緩和：“您別氣壞了子。”

謝老夫人沒好氣瞪了他一眼，這時候知道了？

深吸一口氣，對著其他人：“你們都出去。”

虞枝抿了抿，屈膝正要退出去。

謝琳瑯猛地抬起頭表絕，不是吧？還沒聽到關鍵呢！

哎喲早知道就不笑了！

謝禎皺著眉若有若無地掃了眼垂著頭心不在焉的虞枝，嗓音微沉：“讓他們出去干什麼？兒子又不怕人笑話。”

“你！”謝老夫人咬了咬牙，臉發青，“家丑不可外揚，你知不知道？”

謝禎扯了扯：“都是自家人有什麼可怕的？況且兒子這點破事兒，誰還不知道呢？”

謝琳瑯頓時朝他投去了崇拜的眼神。

三叔，你是真的勇氣可嘉！

虞枝也心復雜，一邊慶幸可以繼續聽下去，一邊又有些酸。

謝老夫人的臉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既然他自己都不怕丟人，那也沒有必要為他留臉面。

“今天的賞花宴，有沒有你中意的人選！”

虞枝心里一，下意識抬頭看了眼。

謝禎十分坦率，沒有怎麼猶豫：“沒有。”

提著的心這才放松下去。

謝老夫人又上來了，語氣不敢置信：“滿盛京的好姑娘都在這兒了，這都沒有能你眼的？你的眼是有多高？天仙你要不要？”

謝禎眉頭微挑：“您能找到？”

“……”

謝琳瑯埋著頭笑到肩膀搐，死死掐自己大。

虞枝也想笑，輕輕別過了臉。

不怪老夫人生氣，他這副不配合的態度，換誰不氣？

“你倒是真敢想！”謝老夫人接過桂嬤嬤遞過來的茶喝了一口，勉強了火氣，又開始了新一的聲討，“你知不知道外面的人都是怎麼說你的？！那些話我聽了都覺得荒謬！”

但謝老夫人仔細思索一番，眼神又忍不住帶上了狐疑，“老三你老實告訴我，你該不會真有那個斷……”

到底要臉，沒好意思把那幾個字說出口。

謝禎神態自若地接過話茬：“斷袖之癖？”

謝老夫人臉又綠了：“……你到底有沒有！”

虞枝臉微異，暗暗豎起了耳朵。

說實話，對這個也相當好奇。

謝禎若有所思：“要是我說有，您會不會覺得心里好一點？”

“嘶……”謝琳瑯沒忍住深吸一口氣。

虞枝神愣在臉上，但很快反應過來謝禎應該是在開玩笑。

可不可否認，剛才那一瞬間的心跳都了一拍。

“……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打斷你的把你逐出家門？”謝老夫人臉沉著他。

謝禎眉骨輕抬，到底還是不想真把人氣出什麼好歹：“您放心，我沒有那癖好，未來也不可能有。至于家的事，我心里自有打算，不會讓您等太久。”

謝老夫人聽罷眼神閃過不敢置信，上下打量著他：“你該不會又是在敷衍我吧？”

謝禎低聲笑了笑：“我什麼時候騙過您？”

──

出了福榮院，虞枝心里揣著事兒，看上去心不在焉。

謝琳瑯了好幾聲才反應過來：“怎麼了表姐？”

“你在想什麼呢，我了你這麼久都沒反應？”謝琳瑯一臉納悶兒，不過也沒太在意，“你說三叔剛才說的那話什麼意思啊？難不他心里已經有了中意的姑娘？不然他上哪兒找這麼個人來應付祖母？”

虞枝勉強彎了彎角，臉不太好看：“我也不是很清楚。”

謝琳瑯搖了搖頭：“真是奇了怪了，他一天到晚不是在錦衛就是在詔獄，哪來的時間，況且也沒見他和哪家姑娘走得近啊？”

想到什麼，突然瞪大了眼：“該不會是之前在書院認識的吧！”

虞枝一怔，心里頗有些苦地想：

也不是沒這個可能。

“嘖嘖嘖，真是鐵樹開花，我倒是有些好奇，到底是何方神圣有這個能耐拿下他當我嬸嬸？”

虞枝突然道：“不好意思啊表姐，剛才吹了風我的頭有些不舒服，就先，回去了。”

謝琳瑯連忙關切地瞪大了眼：“這樣啊，要不要？找府醫過來瞧瞧不？”

虞枝搖了搖頭，安靜地垂著眼低聲道：“也不是什麼大事，回去休息一會兒就好了。”

謝琳瑯聞言也識趣：“那行，你回去好好休息，銀翹，扶你家姑娘回房！”

“是。”

虞枝在銀翹的攙扶下慢慢走在雪地里。

的睫漸漸染上一層白霜。

還要奢什麼呢？

已經夠了，謝禎對已經足夠好。

不應該貪婪地奢太多的，那本就不屬于。

虞枝，和謝明衍解除了婚約，就回去吧。

盛京雖繁華，到底不是的容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