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妙音看了眼旁邊木訥的柳惜年，無奈地彎了彎：“您不嫌棄他愚笨就好，這小子生如此，不會與人相，多有得罪的地方還請姑娘見諒。”

柳惜年聞言連眉頭都沒怎麼皺，老老實實任憑姐姐數落，看著還乖巧。

“怎麼會。”虞枝含笑過去，真心實意地夸贊，“柳公子很厲害，使得一手好刀不說，為人也正直，能將那礦場里的數名礦工解救出來，他立了不小的功勞呢。”

多虧了柳惜年在礦場里應外合，那邊才不至于生了子，礦場的工人才被功解救出來。

幾人又聊了一會兒，虞枝看出柳妙音神不濟，主終止了談話：“柳姑娘子才剛痊愈，好生在家里休養才是。”

柳妙音知道是出于好心，笑著道謝。

虞枝突然想起什麼：“對了，你們有地方住嗎？”

突然想起柳惜年好像并不怎麼富裕，之前給了他一些錢，不知道有沒有花完。

柳惜年有些不好意思，坦誠地代：“有的。之前姑娘你給的銀子還剩很多，我在城南租了一院子。”

虞枝放下心來：“不夠跟我說，你現在替我辦事，不用不好意思。”

他一個男人或許可以活得糙一些，可如今他姐姐跟著他，認為姑娘家總是要細一點的。

送走了柳家姐弟，虞枝沉思片刻，總覺得自己似乎忘記了什麼。

直到銀翹隨口提起：“如今馮守仁已經被抓，咱們也不必再顧忌，姑娘打算什麼時候置別莊那兩個吃里外的東西？”

虞枝眉稍微微一挑，扭頭看一眼：“你倒是提醒我了。”意味深長勾了勾，“差點兒把他們倆給忘了。”

──

馬車在莊子外面停下，門口看守的是謝禎的暗衛，見狀主迎上來：“姑娘來了。”

虞枝下了馬車站定，朝著那人展笑：“辛苦了，那兩人還老實嗎？”

“的鬧騰了好幾回，男的倒還算老實。”

想了想，抬腳走進去：“我進去看看。”

“那屬下在門口守著。”

……

“沒用的東西，你倒是想想辦法啊！”林姨娘形容狼狽地在角落里，手腳被捆得牢實，沒有了之前的溫婉嫻靜，看上去神猙獰頹然。

待在這里不僅自由沒有，連吃喝拉撒都到限制，已經好長一段時間沒沐浴了，上這味自己都不了。

之前更是隔三差五就要被揍一頓，在這樣的環境下，正常人也要被憋瘋！

楚玨看上去也好不到哪兒去，心里正煩躁不已，聞言滿是厭惡地瞥了眼：“你有辦法至于現在還待在這兒？”

這個蠢人，之前還覺得和其他子不一樣，還算是有幾分腦子，沒想到這就原形畢了。

他當初就不該和這麼個蠢貨合作！

林姨娘心態早就被接連幾日的折磨給瘋了，沒好氣地破口大罵道：“楚玨你還是不是男人？！我當初那麼幫你，要不是因為你，我現在能落到這個地步？”

兩人早就撕破了臉，在這幾日的共患難中沒有生出同病相憐，反倒對對方不滿已久，楚玨也不慣著，冷冷一笑：“你確定是因為我而不是為了一己私利？別把話說的那麼好聽，你以為你又是個什麼好東西不？”

閉的屋門突然打開，兩人驚了驚，齊齊過去，輕緩溫的聲音落下：“我來的不巧，沒想圍觀了一出好戲。”

虞枝不不慢理了理擺，微微抬起眼來，眼睛輕輕一彎：“不用管我，你們繼續。”

這哪還能繼續？

林姨娘一看到虞枝，心中堆積的怒火一瞬間噴發，要不是被綁著，這會兒已經撲了過來：“果然是你！虞枝你個賤人，你這樣對我，你不得好死！”

楚玨微微皺眉，暗罵了句蠢貨，人在屋檐下還不夾起尾做人，這不是明擺著找死嗎？

果不其然，虞枝眼神微冷，意味不明地盯著：“看來這段時間的經歷還沒有教會林姨娘怎麼低調做人，你從前不是裝的很好嗎？怎麼這會兒裝不下去了？”

扯了扯角，在對方怨恨的目下輕描淡寫地道，“銀翹，教教什麼是規矩。”

銀翹當即響亮地應了一聲：“是！”

說著昂首走上前，抬起手來狠狠地了林姨娘幾掌，臉上笑瞇瞇的，語氣疑：“林姨娘，你一個妾室，怎麼敢這樣對姑娘說話？當妾就要有妾的樣子嘛。”

林姨娘被打蒙了，目眥裂瞪著虞枝：“你敢打我？”

虞枝迎著的目，神無波無瀾。

沒停，銀翹就繼續扇，一邊扇一邊用那無辜的語氣說道：“在姑娘面前要自稱妾，說到底您就是個奴婢，若非我們夫人和姑娘心善，像林姨娘這樣不知天高地厚的婢妾，發賣到窯子都是輕的。”

為了替自家姑娘出氣，可沒收著力道，不摻雜毫水分的掌打下去，沒一會兒林姨娘的臉就高高腫了起來。

在虞家的這些年，雖然是做妾，可也是錦玉食好吃好喝伺候著，十指不沾春水，沒有哪家妾能當的這麼清閑的。

就這樣，還不知恩吃里外，實在是讓人心寒。

“行了。”虞枝看著林姨娘狼狽的樣子，心里的怒火勉強消了些，讓銀翹停了手。

銀翹收了勢退到一邊，不忘狠狠瞪了眼林姨娘：“便宜你了！”

林姨娘的臉又紅又腫，疼的半邊臉都麻了，說不出話，只能怨憎無比地瞪著銀翹和虞枝。

虞枝上前兩步，居高臨下著，微微俯語氣輕困：“其實有件事我一直想不通，我們虞家是哪里虧欠你了麼？還是說，你只是天生的狼心狗肺，忘恩負義？”

林姨娘來虞府的時候才六歲，但六歲已經能記事了。

那時走投無路，在街上被惡霸欺辱，哭的那一個絕無助，是路過的娘親和救下了。

林姨娘目了，竟有些不敢直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