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禎確實只接過一次搖骰子,但為錦衛對各項綜合素質要求極高,他們在職之前會針對耳目口鼻進行嚴格訓練。
不巧,謝禎又是其中佼佼者,他的耳力過人,在搖骰子的過程中很容易就能分辨骰子每一面發出聲音的細微差別。
一開始他也的確是為了讓對方放松警惕,故意輸了第一局。
只接過一次,就能達到這樣的水平,這是何等的變態?
一時間周圍極其安靜,眾人傻眼了,剛才對謝禎冷嘲熱諷的一些人更是面帶尷尬。
一片寂靜中,坊主慢條斯理的擊掌聲響起,他并不見惱怒,眼神噙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這位客人,果然是讓人刮目相看。”
謝禎平靜地回視:“既然如此,我可以把人帶走了嗎?”
虞枝下意識往他邊站近一些。
坊主瞧見這一幕,角微微勾起:“當然。”
他抬了抬手,有人抬著一個箱子上來,箱子打開,里面金燦燦的元寶直讓人眼睛看得都直了。
坊主施施然往后仰靠在椅背上:“這是事先承諾的黃金萬兩,你請收好。”
謝禎垂眸掃了一眼,心中疑竇頓生。
又是放人,又是送黃金,他可不覺得對方會有這麼好心。
果不其然,坊主深邃的眼眸看了過來:“人呢,謝大人是可以帶走,這萬兩黃金也可以拿走,不過,你本人可能沒法輕易離開,不然也就枉費我費這麼一番周折把你請來了。”
話音剛落,一群人沖了過來將謝禎團團圍住。
謝禎眸一厲,掃了眼周圍,面上出冷:“這是沒辦法談了?”
周圍的人無不被這突如其來的針鋒相對所震驚,聰明的人見勢不妙,更是不著痕跡往角落里靠去,生怕自己被殃及。
坊主勾一笑:“你覺得呢?”
虞枝臉一點點變得蒼白,謝禎干脆利落地將拉到自己后,眼神仍是冷的,他角翹起冰冷殺機:“你當真覺得我敢來會沒有毫準備嗎?”
氣場全開,這才是謝禎本來的樣子,他自從一進來就一直刻意收斂氣息,如今撕破了臉,也不再掩飾周的凌厲氣勢。
話音剛落,門口傳來一陣響,持著刀的錦衛紛紛涌了進來。
“繡春刀,是錦衛!”
眾人聞此驚變,瞪大了眼條件反抱頭鼠竄。
坊主臉有些沉:“謝大人,你這是要砸我的招牌啊。”
雙方人馬對峙,立即纏在了一起。
短促的對視,謝禎目涼涼,殺意從眼底蔓延至眉梢:“比起砸你的招牌,我更想要你的命。”
“那就盡管試試。”對方回以同樣的冷笑。
氣氛劍拔弩張,在兩人即將手的前一刻,謝禎把虞枝推向趕來的魏敞:“保護好。”
“是。”
魏敞看向虞枝:“虞姑娘,跟我走吧,這里不太安全。”
虞枝咬著看了眼謝禎的背影,他已經和那個坊主起了手,曾領教過謝禎的本事,知道他手很不錯。
可沒想到那個坊主和他對上,竟然也毫不落下風。
魏敞可能是看出的擔憂,語氣多了幾分勸:“姑娘放心吧,大人很厲害的,這點人傷不了他,倒是您留在這兒才會讓他分心。”
虞枝一想也是,留在這里非但幫不上什麼忙,還會給人拖后。
攥了手跟上魏敞。
……
這邊,經過幾個回合后,謝禎也意識到這個坊主的手不在他之下,他瞇起的眸子閃過一道凌厲:“你設立這麼一個質的賭坊,究竟有什麼目的?”
“謝大人想套我的話?”面后的角微微一挑,有幾分漫不經心,“那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大言不慚!”謝禎斂起眸,刀尖勢如破竹般朝對方挑去。
……
虞枝一路看著魏敞用他那把刀跟砍白菜一樣,見人就砍,臉煞白煞白。
強忍眩暈,別開眼不去看那猩紅的,踉蹌前行,終于被帶出了乾坤樓。
站在空曠的大街上,虞枝覺出了一冷意。
巷尾停著一輛馬車,魏敞抬手示意上車:“大人代過,要安全送您回府,虞姑娘,上車吧。”
“不!我不走!”虞枝抿了抿,勉強恢復了點,聲音發,“我等三爺出來一起回去。”
魏敞不贊同地皺眉:“可是大人的吩咐……”
虞枝難得這樣堅持,抬起水霧迷蒙的眼睛,眼神執拗:“你現在讓我回去,我也不會放心的。”
魏敞看著這副模樣,心里有些恍然,難怪一向不近的三爺會對一個子這樣特殊。
這虞姑娘生得這般好,漉漉的眼睛著某人時,很有人能拒絕的請求。
的確是有可原。
見執意要等,魏敞不再堅持。
街上風大,他讓虞枝到馬車里去等,馬車里布置的十分用心,茶水點心一應俱全,虞枝卻沒有半點心思用。
冰涼的溫逐漸恢復了些,溫暖的環境讓繃的神經終于能夠放松,也催生出幾分遲來的睡意。
虞枝了額角強撐起神,等了約莫有兩刻鐘,門口終于傳來靜,迫不及待地掀開簾子過去,二十幾個人被押著出來。
謝禎走在最后,虞枝眼尖地瞥見他腹前被染上了一大片深,瞳孔驟然一,飛快掀簾子下馬車。
謝禎以為虞枝已經回去,這會兒并沒有掩飾臉上的沉之。
他之前和那個坊主手,本著試探深淺的意思,并沒有使出全部實力,對方同樣也沒有。
然而對方在他耳邊說出一個名字后,他短暫地分了神,下一刻小腹就挨了一刀,不過與此同時,他的繡春刀也劃破了對方的手臂。
想起對方逃跑前那個意味深長的眼神,謝禎神就忍不住愈發冷戾。
直到看到夜下,虞枝朝他飛奔過來,跑的很急,頭上的步搖的厲害,上披著他的外袍下,出一點底下藍擺,輕盈的像一只蝶。
著氣停下,急切地睜大了眸著他:“三爺,你傷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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