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枝玩味地勾，居高臨下打量，眸冷了冷：“那你現在知道了，我對你這種覬覦別人未婚夫的人確實看不怎麼順眼。”

也不管陳楚楚難堪憋屈的臉，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清冷沉靜，口吻譏諷，“倘若你能明正大說服謝明衍與我退婚，我還敬你有幾分本事，只知道使些上不得臺面的下作手段，又當又立，你不覺得愧，我還覺得膈應呢。”

陳楚楚看上的眼神里滿是難以置信，從未見過虞枝如此咄咄人的模樣。

或者說這才是真正的一面。

既然已經撕破了臉，陳楚楚也不屑在藏，諷笑一聲：“虞枝，你可算出真正面目了，謝明衍見過你這副模樣嗎？說我又當又立，我和他兩相悅，而你不過空有一紙婚約，誰才是第三者，還不好說呢！”

銀翹氣的臉紅脖子：“你！沒見過你這麼不要臉的，懂不懂什麼禮儀廉恥？”

陳楚楚輕蔑地掃一眼：“我和你家主子說話，有你這個做奴婢的什麼事？”

虞枝掃了眼陳楚楚，角浮起一笑意：“可惜了，我這一紙婚約卻是你夢寐以求的東西，你不是好奇謝明衍為什麼沒來嗎？”

陳楚楚被中痛，臉驟然難看下去。

虞枝勾了勾，輕描淡寫地開口：“因為他和謝老夫人提了退婚，結果被他爹罰了一頓，關進了祠堂。”

陳楚楚心里驀地一沉，果然。

是把退婚這件事想的太簡單了！

以為說了謝明衍就萬事大吉，卻被想到阻礙重重。

虞枝欣賞夠了難看的臉，這才慢悠悠繼續：“所以你看，就算你和他兩相悅，又能如何呢？只要這紙婚約還作數，你就永遠別想明正大進謝家的門，屆時陳姑娘你，也只能做妾罷了。”

蔥白的指尖著車簾，如花的笑靨意味深長，“陳姑娘，我等著你過門啊。”

毫不猶豫地落了簾子，吩咐車夫繼續啟程。

陳楚楚站在原地，臉青白攥了帕子。

一想到將來可能對著虞枝卑躬屈膝奉茶，永遠低一頭，看對方臉度日，就恨的心里滴。

幾乎用盡全力從牙里生生出：“讓我做妾？你、休、想！”

……

“姑娘何必跟那人廢話那麼多？你們沒看到那副臉有多囂張，仿佛已經踩到您頭上了！”

虞枝慢吞吞撥弄著茶蓋，神被霧氣氤氳得模糊：“想和謝明衍湊一對，我想和謝明衍解除婚約，勉強我們也算是目的一致了。”

“不刺激刺激，怎麼能達到想要的效果呢？”

銀翹眼珠轱轆轉：“不過姑娘，您剛才的模樣，還真是夠威風的！奴婢從來沒見過您這樣強勢！”

虞枝扯了扯，怎麼說也是死過一次的人了，多還是該有些長進。

想到陳楚楚氣的面容扭曲的樣子，銀翹笑得合不攏，“早就該如此了，那樣的人，咱也沒必要給好臉看，省得蹬鼻子上臉！”

＊

過了三天，謝明衍被放了出來，不出意外的，在祠堂待了那麼一陣子，他病倒了。

為安老夫人的心，虞枝中途去看了兩次，不過都沒見到人，也不在意，走個過場就離開。

攸寧也一連好幾天都沒來書院，聽說是被爹罰了，皇上將爹召到書房，提點了兩句，大意是說最近聽到了一些關于他兒不好的傳。

淮南王就是再疼兒，也不敢忤逆皇上的意思，于是狠了狠心將人足在家以示懲戒。

很快，虞枝的注意力被轉移到另一件事上面。

明瑤家里決定給相看。

去年就已經及笄，也是時候將婚事給定下來。

虞枝聽到這個消息時神有片刻失態，明瑤沒注意，撐著下半是半是不耐：“要我說，我爹那個糟老頭子就這麼想把我嫁出去啊？我倒是覺得還不急。”

提起終大事，兒家總是有些難為的。

抬起頭，看虞枝一臉心不在焉，頓時不滿地皺眉：“不是吧姐姐，我在和你說這麼重要的事，你居然走神？！”

虞枝收斂了思緒，扯了扯角：“我是在想，那你家有看好的人家嗎？”

明瑤撇了撇：“我爹給我心細選了三戶人家，夸的那一個天上有地上無的，可我瞧著嘛，也就那樣吧。”

瞧了眼左右，在紙上寫了三個姓氏：“喏，有兵部尚書家的二公子程瑾瑜，大理寺卿顧明修，還有中書侍郎之子，什麼來著？薛……好像是薛淮景。”

虞枝盯著這三個字，看了眼明瑤：“那你有中意的人選嗎？”

明瑤的臉頰浮上一抹紅暈，嗔了一眼：“害不害臊啊你？”

“這有什麼，說說看唄，又沒有外人。”虞枝彎了彎。

明瑤支支吾吾半天：“程瑾瑜這個人，太過于嚴肅古板了些，不是我喜歡的類型，薛淮景吧……聽說這個人日無所事事，吊兒郎當的跟個紈绔子弟一樣，算來算去也就顧明修，勉勉強強算得上是年輕有為吧。”

虞枝心里微沉，暗道果然。

明瑤見不說話，歪著頭問：“你呢？你也幫我拿拿主意唄，你覺得他怎麼樣？”

虞枝沉片刻，淡淡評價：“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明瑤倏地瞪大了眼，有些不高興地反駁：“不可能！我聽說他風評好的，沒有證據的話咱可不能說。”猶豫片刻，想到什麼有些遲疑，“阿妤，是不是他哪里得罪你了？”

虞枝搖搖頭：“他并沒有得罪我，只是……可能是直覺吧。”

總不可能告訴，因為你上輩子就嫁給了他，過得很不好。

見明瑤神怏怏，于是主提議：“不如我們來打個賭吧？”

對方勉強提起點興趣：“賭什麼？”

虞枝眸微閃：“就賭他這個人是不是真的表里如一？”

明瑤思忖片刻，拍了拍桌：“好啊，賭就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