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枝心頭惴惴，一路朝福榮院趕。

得知福榮院突然請府醫前去，心里就覺得不太妙。

若非老夫人出了事，怎麼會搞出這麼大的陣仗？

虞枝到的時候，一行人已經齊齊整整等候在外面，除了在外當值還未歸來的謝禎。

大爺在門口怒不可遏地訓斥著謝明衍：“混賬東西！我怎麼養了你這麼個忤逆不孝的玩意兒！”

他揚起的掌被大夫人驚懼地截了下來：“老爺！”大夫人眼里噙著淚，“母親現在況不明，你現在打罵他又有什麼用？”

大爺忍了忍，沒好氣地看了眼謝明衍，里怒斥道：“滾去祠堂跪著，你祖母沒醒就不準起來！”

三兩句話下來，虞枝也總算大概了解了況。

謝明衍果真壯著膽子去老夫人面前提了退婚，只是沒想，老夫人竟然氣暈了過去。

虞枝袖中的手微微攥，心里不有些自責。

也是沒考慮周全，老夫人本就年紀大了，不得刺激，最后是真出了什麼好的，不得愧疚一輩子？

看來這個法子還是太激進了。

在這里站著，那邊的人也很快注意到了。

“虞枝，你怎麼來了？”謝琳瑯最先出聲，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虞枝察覺到眾人落在上的眼神，微妙的有些不自在，謝明衍尤甚，只匆匆瞥了一眼，完全不敢與對視。

八都以為還不知道退婚的事呢。

謝明衍低著頭一言不發從邊肩而過，虞枝看了他的背影一眼，走上前朝著眾人福了福一一問好，面擔憂：“我聽說福榮院急匆匆請了府醫，是出了什麼事嗎？”

眾人有意無意回避著的眼神，還是謝琳瑯站出來道：“是祖母突然暈了過去。”

虞枝眼里擔憂更甚：“怎麼會這樣？”

的擔憂并不似作偽，謝琳瑯不有些同地看了一眼。

要是知道祖母是因為謝明衍要跟退婚，氣暈過去的，也不知道會不會當場哭起來？

然而這話自然不能當著的面說，相反還得瞞著。

瞥了眼大房一家不自在的眼神，謝琳瑯心中的天秤不由更傾斜幾分，干安：“現在況還不知道呢，也不一定就那麼糟糕。”

虞枝有些意外看了一眼。

沒過一會兒府醫從里頭出來，一群人的注意力連忙被轉移。

大爺神凝重迎上前：“周大夫，我母親如何，要不要？為什麼會突然暈了過去？”

周大夫抬手示意他先冷靜：“大爺盡管放心，老夫人只是上了年紀一時急火攻心這才暈了過去，并沒有什麼大礙，待我開副方子服下藥，自然就醒了。”

其余的人無不松了口氣。

周大夫捋了捋胡須，語氣斟酌：“老人家上了年紀，平日里還是得仔細些，盡量不要惹生氣……”

大爺神繃，連聲應道：“這是自然。”

虞枝心口微窒，不由生出一惆悵。

這麼說來，從謝明衍這里手的辦法也行不通了。

門口傳來一陣靜，抬頭去就見謝禎冷著臉風風火火地從外趕來，想必是一得到消息就及時趕回來，連上的服都沒來得及換。

他神冷沉，一臉生人勿近，見了他這副模樣，大家或多或的都生出一些張。

大爺迎了上去：“三弟回來了。”

不同于尋常人家的兄弟，他對自己的弟弟態度了一份親和，多了一份客氣。

對這個遠比自己優秀的弟弟，他心中難免有幾分畏懼，加上謝禎子冷，從不主與人親近，這份畏懼日漸深重，兄弟之間只剩下客氣。

謝禎微緩了神：“大哥，母親他如何了？”

“大夫說……”

兩人走到一邊談話，虞枝低垂著腦袋心不在焉。

連謝明衍主開口都沒有用，難不真要自己跟老夫人坦白不想嫁給謝明衍？

前車之鑒擺在這兒，虞枝不敢輕易嘗試。

“喂，你在想什麼呢？”謝琳瑯磨磨蹭蹭來到邊，語氣怎麼聽怎麼別扭。

虞枝見狀，難免心生逗弄：“我在想，老夫人怎麼好端端的會被氣暈過去呢？誰又敢氣？剛才我看二爺被大爺訓斥，難不這件事和他有關？”

謝琳瑯瞪大了眼，磕磕開口：“你心那麼多做什麼？跟你又沒關系……我的意思是，反正又不是你做的！”

看著慌張的模樣，虞枝心頭松了松，角微微勾起。

謝禎無意間瞥見這一幕，眸中飄忽不定。

還笑得出來，看來是不知道謝明衍做了什麼事。

以對謝明衍的心思，如果知道對方無意和婚，一定會傷心的哭出來吧？

“三弟，三弟？”

謝禎思緒被拉回，不著痕跡勾：“大哥剛才說什麼？”

大爺語氣沉沉：“明衍那小子實在是太不像話了，我看就請一頓家法，罰他跪三天祠堂吧？”

謝禎眸淡淡，并不在意：“大哥要管教自己的兒子，我無權干涉，你拿主意就好。”他話音微頓，“不過也用不著過分苛責，矯枉過正。”

見他并沒有手的打算，大爺松了口氣。

真要讓謝禎出手，下手指不定有多狠。

他自己來反而能把握分寸，畢竟就這麼一個兒子，多還是心疼的。

……

“挨一頓家法，再跪三天祠堂，二爺這回可算是有苦頭吃了！”銀翹笑瞇瞇嘆完，好奇地看向垂頭喪氣的虞枝，“不過姑娘你看上去怎麼不開心啊？”

虞枝蔫蔫兒看一眼：“說到底這婚還是沒退，你覺得我開心得起來嗎？”

銀翹抿了抿：“誰也沒想到老夫人會被氣暈過去啊，這麼看來，這個法子還是行不通。”

銀翹想到什麼眼睛忽然一亮，湊了上來：“姑娘為什麼一定要在謝家費心思呢？為何不直接寫信向老爺夫人坦白，讓他們同謝家說道，這樣豈不是來的更直接？”

虞枝瓣微抿，眉頭稍稍蹙著：“爹娘一向覺得謝家是個好歸宿，我要退親，他們會同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