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大亮,虞枝蒙在被子里遲遲未起。
兩眼渙散著帳頂,攥著被角,一臉心如死灰。
都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昨夜才不小心撞見了謝禎沐浴,夜里就做了那樣一個夢。
之前還能信誓旦旦說自己不是流氓,可在做了這樣一個夢后,自己也不確定了。
莫非……真的對謝禎有什麼非分之想?
虞枝踩著木屐下了床,來到梳妝臺前,做賊似的左顧右盼一番,確認一時半會兒不會有人進來,這才謹慎地解開襟,出左肩。
肩頭白皙圓潤,沒有任何可疑的痕跡,這讓不由松了口氣。
湊近了看,定睛一瞧,左肩上有一顆淡小痣。
想起夢里那些荒唐事,虞枝臉一紅,眼不見心不煩,匆匆將服拉好了。
……
昨夜里答應了老夫人,今早要過去請安。
虞枝故意磨磨蹭蹭吃完了早飯,這才不慌不忙前去福榮院。
誰知剛踏進門,就聽見謝禎的聲音。
虞枝險些兩眼一黑,連忙扶住門。
特意磨蹭那麼久,為的就是避開他,沒想到都這會兒功夫了,謝禎還沒走?
謝禎視線往門口一瞥,角不著痕跡勾了勾,老夫人循著他的目看過去看到門口的角,頓時了然,笑著出聲:“阿妤,既然來了,怎麼不進來?”
虞枝著頭皮往里走,低頭一一行禮。
“見過老夫人。”
“……見過三爺。”
謝禎可有可無點點頭。
虞枝瞄了一眼他冷峻的側臉,有些發愁。
來的晚了些,他們的對話都已經結束了,也不知道謝禎有沒有信守承諾,幫瞞昨天的事?
“阿妤啊。”
虞枝忙收斂了心神,乖巧地走到老夫人邊:“怎麼了,老夫人。”
老夫人打量著:“昨天聽說有人蓄意縱火,鬧的人心惶惶,你沒驚吧?”
眼眸微睜,看來老夫人并不知道也在船上,心里頓時安定下來,覷了眼謝禎,面不改地說謊:“沒有的,您放心吧,我和瑤瑤離事發的地方遠著呢。”
老夫人松了口氣:“那就好。”
鎮定自若的語氣讓謝禎忍不住側目。
虞枝察覺到了,佯裝淡定當做不知。
陪著老夫人說了會兒話,虞枝和謝禎前后腳離開福榮院,猶豫著要不要上前道聲謝,被人住。
“表妹。”
虞枝循聲去,頓時暗覺晦氣。
謝明衍快步走來,途經謝禎時笑著問好:“三叔也在啊。”
謝禎面微冷,點了點頭大步離開,約還能聽到謝明衍含笑的聲音:“表妹,你昨天給我送的花糕,味道不錯,勞表妹費心……”
他低嗤一聲,眼底閃過一抹諷。
但凡他出去轉轉都能看見,他昨天吃的花糕滿大街都賣的有。
看了眼謝禎離開的方向,虞枝咬了咬,謝明衍的話勉強拉回了的一注意力:“二爺吃完了?”
的神有些驚訝,好似十分意外。
謝明衍會錯了意,以為這是,矜持點頭:“表妹一番心意,哪有辜負的道理?”
虞枝的表頓時一言難盡。
謝明衍果然口味特殊的很,有種一拳打到棉花上的覺。
悻悻地點頭:“二爺喜歡就好。”
“你怎麼總是我二爺?”謝明衍皺了皺眉,很快一松,“罷了,我今日來是另有事找你。”
虞枝見他滿面春風,不由心里一,約猜到了什麼。
果不其然,謝明衍接著就道:“楚楚已經從莊子上回來了,想為之前的事向你道個歉,不知道你何時有空?”
心里暗暗吃驚。
陳楚楚這就被接回來了?
這才不到兩個月吧?
不過那件事的風頭已經過去,陳家把人接回來也無可厚非。
虞枝直覺謝明衍應該在里面出了不小的力,看來在普陀寺那幾日,陳楚楚沒對謝明衍吹耳邊風。
上輩子早就心灰意冷,倒不覺得憤怒,反而還覺得有意思。
畢竟若想退婚,還真不了陳楚楚在旁邊出力,對方若是一直在莊子上,確實難辦。
虞枝彎了彎,笑盈盈應道:“好啊,看陳小姐何時方便吧,我都可以的。”
謝明衍沒想到答應的這麼痛快,眼神和幾分,表妹果然明事理。
“那好,我去問問楚楚,到時候再來同表妹商議。”
——
明瑤再見到虞枝時滿臉愧疚。
“對不起啊阿妤,我昨天不該慫恿你上船的。”
的臉跟霜打的茄子一樣,一看就是被家里人提點過了。
“好了,這不是也沒出事嗎?”虞枝想到什麼,柳眉倒豎,“不過有一點,我還真得說道說道你,你怎麼把我丟在那兒一個人跑了?”
明瑤神訕訕湊上來:“我那不是看到謝大人的本能反應嗎?一時沒忍住……”委屈癟了癟,“你也知道的,誰看了謝大人不怵啊?”
虞枝看著討巧賣乖的模樣,沒憋住:“好啦,這次就原諒你。對了,昨晚我們分開之后,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和你一起的那個公子呢?”
明瑤猛地拍了拍桌,怒不可遏:“提起他我就氣!這人簡直是極品,那火燃起來的時候跑得比我還快,也沒說拉我一把,轉眼間就跑沒影了!別讓本小姐再看到他!”
虞枝瞠目結舌,最終只能安幾句。
為了轉移話題,順帶提了一謝明衍和說的事。
“道歉?我看別是別有用心吧!”
明瑤滿臉狐疑,兒不信陳楚楚是真的想道歉,最好的道歉法子就是和謝明衍保持距離,難道不清楚嗎?
“那個陳楚楚也真夠得寸進尺的,你該不會是想借這個機會向你炫耀示威吧?”
虞枝角翹了翹,誰知道呢?
明瑤一臉憂慮著:“要不然我陪你去吧?就你這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模樣,真要一個人去了還不得被那對狗男給欺負死?”
虞枝忍俊不,心下微暖:“還說我呢,你又比我好到哪兒去?”
明瑤理直氣壯:“我罵人厲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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