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 31 章 你那麽大了居然和你哥睡……

“你經常幫你哥寫作業嗎？”

下午, 周舒彥見到梁曼秋的第一句話就問。

“沒有……”梁曼秋本來想含糊過去，可不住周舒彥追問的眼神，不得不答, “平時不會, 寒暑假寫一下。”

周舒彥：“整本都要寫完？”

梁曼秋：“沒多容, 反正大部分不懂，不留空白就行。”

周舒彥看了看，略顯疏離：“這不像你會說出來的話。”

梁曼秋吃了一驚，後知後覺沾染了戴柯思維，竟然替他開。也許潛意識裏，他們還算一家人, 注定要一致對外。向外人抱怨養家不好, 跟白眼狼有什麽區別。

轉移話題：“我的鋼筆，你幫帶來了嗎？”

周舒彥說：“帶了，在書包裏。你哥那麽不學習？”

梁曼秋：“他就這樣。”

周舒彥：“他就這樣欺負你？”

第一次有人抱著打抱不平的態度, 窺破梁曼秋和戴柯的張關系, 驚訝又無措。可能已經習慣，甚至沉溺其中, 忽然有人告訴，這樣并不健康。

不清楚是不想改變, 還是無力改變。不了任何離間和戴柯的舉，戴家是的。

梁曼秋淡淡道：“還好。”

“這還好？”周舒彥明顯有點生氣, 氣沒見識過好的一樣。

梁曼秋雙手勾著背包肩帶, 腦袋往近在咫尺的圖書館擺了下，“我們寫作業吧。”

進了自習室，梁曼秋便塞上MP3耳機，一邊聽歌一邊寫作業, 落在周舒彥眼裏了一副不願談的姿態。

周舒彥默默寫了一會寒假作業，完今天的任務，從外面找了一本書進來看。

梁曼秋又開始忙活戴柯的作業。

周舒彥心裏那氣又悄悄冒頭，繃著臉翻書，心裏盼著梁曼秋能注意到他的異常。但沒有，寧願鑽研如何糊弄自己不懂的題目，自始至終的專注，好像還甘之如飴。

周舒彥認命地放下書，朝攤手。

梁曼秋歪頭看著他五指修長的掌心，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筆。”周舒彥說了一個型。

梁曼秋迷糊地遞給他，旋即戴柯的作業也給拉過去，周舒彥又要親自刀。

梁曼秋只按住邊角，搖搖頭。

周舒彥輕輕用手肘頂開的小臂。

梁曼秋幫戴柯寫作業，是為了讓他帶去上網；周舒彥幫的忙，又是為了什麽？

周舒彥指指自己的耳朵，再示意的。

梁曼秋有一點明白過來，摘了一副耳機遞給他。

周舒彥只拿了右耳，塞到自己的耳朵，跟共耳機。

梁曼秋覺得太過親，放下另一只耳機，掏出口袋的MP3一起推過去，無聲說：“你聽吧。”

另一只耳機孤單躺了一會，周舒彥不知道想什麽，一直沒塞耳朵，別扭地帶著單只耳塞。

倒好像強搶了的一樣。

梁曼秋無事可做，便拉過周舒彥借的書，隨便翻看。

戴柯把寒假作業外包給梁曼秋，再轉包給周舒彥。

五點半收東西回家，梁曼秋回收MP3，這回記住帶上的鋼筆。

周舒彥隨口道：“你這鋼筆好用。”

梁曼秋的拇指指腹不由筆，“我哥送我的生日禮，他那麽不學習，也不知道怎麽挑了一支好用的鋼筆。”

周舒彥愣了一下，“你上午上網就是為了找這一支筆？”

梁曼秋點點頭，懶得解釋更多。

幫戴柯寫假期作業已了傳統項目，上網倒變相了額外的嘉獎。

周舒彥徒然囑咐一句，“下次想上網，我帶你去，不用幫我寫作業。”

梁曼秋：“我可以幫你做什麽？”

周舒彥：“小事而已，我的手機號記下了嗎？”

梁曼秋：“抄在本子上了。”

出了水庫公園大門，公車站飄來一陣烤腸的香膩味，在寒涼的冬季傍晚尤為人。

梁曼秋咽了一口口水。

機靈的小販旋即捕捉到的小作，舉起兩串焦香撲鼻的烤腸朝著梁曼秋吆喝，“妹妹，要不要，一塊錢一串，超級好吃，超級香。”

不待梁曼秋搖頭，周舒彥開口：“不要吃那個，不衛生。”

梁曼秋隨口哦了一聲，莫名想到，要是戴柯在的話，估計早就掏錢讓買兩串。他們的生活習慣對于周舒彥來說，像戴柯的字跡一樣獷。

本來食寥寥，梁曼秋像激起逆反心理，反而開始期待烤腸的香味。

晚上睡覺，梁曼秋照常到護欄邊，朝下鋪講話，“哥，你見過附近哪裏有一一的烤腸賣嗎？”

“大饞鬼，今天想到現在還沒忘？”

自從被沒收PSP後，戴柯每晚睡前百無聊賴，枕著雙手發呆。剛開始還用梁曼秋MP3聽歌，後來見要聽英語，便沒再搶。

“哪有想到現在，”梁曼秋口舌生津，咽了下口水，“就是睡覺前突然想起來。”

下鋪傳來窸窸窣窣，戴柯翻了個，“快閉，把我都說了。”

梁曼秋：“哥，你今天沒打球，沒寫作業，哪會得這麽快？”

戴柯掀被起，“我要煮泡面吃。”

梁曼秋也麻溜爬起來，“我也想吃。”

戴柯停在原，“你去煮，我要加兩火腸。”

梁曼秋癟了下，後悔作太快，起碼先忽悠戴柯燒水，“要是沒火腸呢？”

戴柯安心躺回去，雙疊，雙手枕頭，“換煎蛋。”

梁曼秋：“我不懂煎。”

戴柯：“煎蛋都不懂，平常沒看老戴煎嗎？”

梁曼秋磨他，“哥，你教教我唄，等會我煎焦煎爛了。”

戴柯：“那不加了。”

幸好冰箱還剩三火腸，救了梁曼秋一命。他們在客廳把湯底都喝，戴四海才開門進來。

戴柯像打量一個陌生人，“我以為你今晚不回來了。”

“我有哪一晚沒有回來？”戴四海春滿面，嗅了嗅空氣，探頭往湯碗裏瞅了眼，“又吃宵夜，煮的還是打包的？”

梁曼秋說：“阿伯，煮的泡面。”

戴四海：“大D，是不是又差妹妹幹活？”

“先想吃。”戴柯放下湯盆，刷牙洗臉溜上床。

梁曼秋默默收拾殘局，聽見戴四海在主臥聲打電話，“我剛回到，兩個小孩在吃泡面，誰知道他們，晚飯看著吃得也不。嗯，你也早點睡。”

梁曼秋眼前浮現戴四海阿蓮屁的畫面，還有戴柯的PSP裏面赤膊大戰的男。暴起一皮疙瘩，反胃，趕忙完上床。

許是吃得太飽，梁曼秋輾轉反側睡不著，又跟戴柯講話，“哥，你睡著了嗎？”

戴柯迷迷糊糊嗯一聲。

梁曼秋小聲說：“我剛才好像聽到阿伯和的打電話。”

戴柯似乎清醒幾分，“說什麽了？”

梁曼秋：“沒說什麽。”

戴柯：“沒說什麽你告訴我幹什麽。”

梁曼秋深吸一口氣，鼓足勇氣，“阿伯會不會朋友了？”

戴柯沉默片刻，久到需要梁曼秋再喊了一聲哥，沒來由煩躁：“不知道。”

在他們青的認知裏，像戴四海一樣年紀的男人早已家立業，關系最親的人應該老婆，不再存在朋友的角。

客廳忽地傳來腳步聲，燈燒亮了房間門。

梁曼秋立刻噤聲。

的與疑積在心裏，像滾雪球，越滾越大，需要一個更大的出口。跟戴柯促膝詳談的機會本就寥寥，這下更難找到一個合適的場合。

梁曼秋只能轉移話題，“哥，明天我班裏同學會上家裏來。”

戴柯不耐煩，“說第幾次了。”

梁曼秋：“怕你忘記。”

次日早上，戴四海準時去了檔口，家裏只剩梁曼秋和賴床的戴柯。

到了約定的10點，梁曼秋走到碧林鴻庭小區門口等到了丁莉莉。

小區房齡超過15年，林立的樓房像蛀齒，外牆一片斑駁，盡顯滄桑。

丁莉莉不住打量，“原來你家在這裏，我們班還有其他人跟你同一個小區嗎？”

梁曼秋：“我不太清楚。”

丁莉莉：“你哥在家嗎？”

梁曼秋點頭，出門前還特地搖醒他，預告同學準備上來，免得他穿著睡出來，有損“酷哥”形象。

戴柯反手推開的腦袋，繼續蒙頭大睡。

丁莉莉：“你哥在家做什麽，打游戲？寫作業？”

梁曼秋：“他怎麽可能寫作業。”

“就是，我也不寫。”丁莉莉同為差生，很容易找到跟戴柯的共鳴。

梁曼秋帶丁莉莉上樓。

天氣沉，樓道尤為昏暗，加重了空氣裏的發黴。

丁莉莉蹙了下眉，“你們家沒有電梯嗎？”

梁曼秋說：“這個小區好像都沒有電梯。”

丁莉莉：“我們家是電梯房，我一個學期爬的樓梯都沒有今天多。”

這才五層樓。

梁曼秋如實道：“你在學校經常上四樓找我哥呀。”

丁莉莉笑了笑，“好像也是。”

梁曼秋開了家門，一看房間門都關著，松了一口氣。

丁莉莉瞅著兩扇閉的房門，愣了一下，“你們家只有兩個房間啊。”

梁曼秋點頭，不知道丁莉莉慨的原因，去金玲金明家裏沒研究過有幾個房間，反正不能隨便進大人的房間。

丁莉莉說：“我們家有四個房間，我一間，我哥一間，我爸媽一間，還有一間書房。”

梁曼秋只能說：“你家房子好大。”

“是大，”丁莉莉說，“梁曼秋，你住哪一間？”

梁曼秋并沒單獨地擁有哪一間，只是暫時借用戴柯的空間。

“右邊。”隨手指了一下，仿佛施了魔咒，房間門應聲而開。

戴柯穿著藍校和灰衛，扶著門把，睡眼惺忪著兩顆矮小的蘑菇。

“學長！”丁莉莉親昵道，“好久不見！”

戴柯無視丁莉莉，看住梁曼秋問：“怎麽在這裏？”

梁曼秋一時尷尬不已，“哥，我昨天跟你說過呀，我們班同學來家裏玩。”

丁莉莉對戴柯的冷漠免疫，歪頭嬉皮一笑，“學長，我來找你玩呀！”

戴柯淡淡翻了白眼，走進衛生間反鎖門。

丁莉莉兩只拳頭在前揮了揮，做加油狀，給自己打氣。

“梁曼秋，我們進你的房間玩吧。”

梁曼秋把帶進去，留意戴柯的東西沒有扔，免得瓜田李下，等下解釋不清。

架床上鋪掛起蚊帳，被鋪整齊；下鋪蚊帳沒掛，被窩淩，一條男士睡堆在床尾。

丁莉莉吃了一驚，“梁曼秋，剛才你說這是你的房間？”

梁曼秋點頭。

丁莉莉指著狗窩似的下鋪，“這裏是誰的床？”

梁曼秋：“我哥。”

丁莉莉手指上移，“上鋪？”

梁曼秋：“我。”

丁莉莉雙眼睜得史無前例的大，眼底似過一驚慌，“梁曼秋，你那麽大了居然和你哥睡同一個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