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寶瓷說了很多。

賀京準安安靜靜，不知道聽沒聽進去。

直到后來，他手掌拍拍后背，低著聲：“睡了。”

“......”江寶瓷吸吸鼻子，悶聲，“你別想，不然我真要打人，我沒你不行的，你每次出差我都睡不著，想讓你抱。”

賀京準親腦門。

江寶瓷：“是我做錯事，你別怪自己，這要是放在別人上，都要離婚的，你已經很寬容了。”

賀京準沒吭聲。

“老公，”江寶瓷抬頭，“你親親我。”

賀京準順從地親。

江寶瓷聲音被吞進去，含糊道：“我只你一個人。”

男人嚨里滾出一個音：“嗯。”

這晚江寶瓷做了個夢。

夢到大學追賀京準那會。

某次賀京準的大學有運會，他被輔導員強迫著報了兩個項目。

他看著不近人，輔導員來，他也沒發火沒抗拒，沉默著參加。

江寶瓷在聊天時知道了，就要過去給他加油。

當時賀京準沒答應，也沒拒絕。

江寶瓷臉皮厚，就當他是默認。

運會那天，江寶瓷準時到場，沒追過人，但被人追過，就學人家的樣子，拿著水在旁邊等待。

其時那天天氣不好，空中烏的黑云。

賀京準在人群中格外矚目，瘦薄修長的材，白底紅邊的短袖短，額頭戴著黑束發帶，鷙冷酷的外表，難得添了些年青春氣息。

好看到讓人自卑的那種。

江寶瓷看迷了眼，在賀京準目掠過時，都忘記把水遞給他了。

比完賽，江寶瓷還沒上前，旁邊幾個生風一樣簇擁過去，直接把和賀京準隔開。

江寶瓷是真的惱火的。

特別是看到其中一個生將手里的巾遞給賀京準。

江寶瓷就沒想到要拿巾。

就干的一瓶水。

人家連果都準備了。

江寶瓷扭頭就走，跑去最近的校便利店，匆忙拿了條巾，結賬時，又拿了罐果。

便利店和場有點距離，江寶瓷還沒跑到，豆大的雨水砸落下來。

噠噠地跑到場時，大部分同學都散了，只有賀京準在那兒，滿場地尋找什麼。

見，賀京準似乎松了口氣，隨后眼中浮出暴怒，著大步過來。

江寶瓷被他拽到一回廊下，雨水撲不進來。

賀京準又冷又：“解釋。”

“......”江寶瓷頓了頓，“什麼解釋？”

賀京準：“去哪兒了？”

江寶瓷舉起手里的東西，雖然頭發到住臉頰，還是笑瞇瞇的：“給你買巾和果。”

是不會被別的生比下去的。

賀京準表僵了下，魯地扯走巾，包住腦袋，用力了幾把。

“別跑，”他嗓音沒溫度，“丟了我沒辦法跟你們學校待。”

江寶瓷故意作：“不打擾你和別的姑娘相。”

賀京準的作加重，像是在發火：“除了你，我邊沒姑娘敢靠近。”

雨水噼里啪啦，擊打著樹葉，遠沒打傘的同學踩飛一汪水，快速跑走。

“你剛才是在找我嗎？”江寶瓷問。

賀京準：“別做夢。”

江寶瓷不高興：“你不會以為我走了吧。”

“說了，”賀京準冷冰冰，“別做夢，不是在找你。”

江寶瓷：“那我走了。”

賀京準一把拽住：“下雨。”

“有什麼關系，”江寶瓷怪氣，“總比在這里惹你厭煩要好。”

賀京準眸子頓冷：“我一直都是這樣。”

江寶瓷聳肩，將果塞他手里：“我走了。”

這次賀京準沒拉。

走到回廊盡頭，江寶瓷駐足，回頭。

賀京準盯著的方向，繃繃的，像在忍耐，果罐都被攥到有些變形。

江寶瓷倏地笑了，站在原地：“我有點冷，你借件外套給我。”

賀京準死死盯著。

江寶瓷又說：“還要借把傘。”

賀京準開始朝走來。

江寶瓷：“再請我吃頓飯。”

賀京準已經到了近前。

江寶瓷抬頭，又說：“還要送我回校。”

“......”賀京準膛起伏，“怎麼不直接走？”

“你才想得，”江寶瓷渾不在意，“我現在最重要的事就是你，除了上課睡覺，我的時間都是你的。”

賀京準看了很久，緒不明的。

后來，賀京準用寬大的外套罩住，淡淡說了句：“如果你不住，就別靠近我。”

那時，江寶瓷竟然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

如果靠近了，就不許離開。

想，賀京準是沒安全的。

他需要一個不會放棄他的人。

無論在何種況下，都會堅定如一的選擇他。

但嚴格說來，江寶瓷是放棄過他的。

現在的江寶瓷，與那時的江寶瓷對比，熱確實是減許多的。

可這不代表的比那時候了。

只是年紀大了，中間又經了這麼多事，過傷害，掙扎過，反思過，長過。

的極快。

就像從花苞到花開，最后到結果這個過程。

收獲的，是幸福炸后的平靜。

而賀京準與剛好錯位。

他的，在萌芽、開花階段，在需要大量正面反饋的階段。

開花需要營養，需要施。

賀京準的營養，是的在乎和關注。

江寶瓷隨意一點忽略，就會讓他產生自我懷疑，自我厭棄。

這個階段理好了，他才會結果，才會慢慢擁有平靜、有安全的心態。

例如此刻。

江寶瓷睡夢中意識到這點，雙臂恍惚環住男人脖頸，不自覺地移到他，了過去。

男人意識不清醒地回應。

“寶貝。”他氣息急促地喚。

江寶瓷朦朧中握住他手，咕噥：“過幾天給你。”

賀京準加重親吻的力度，恨不得把吞進去。

江寶瓷安地抓住他頭發，如同夢中囈語：“你別怕，我也沒過人，會學的。”

不知他聽沒聽見，只是乖了，安安靜靜地抱住。

江寶瓷很輕的聲喚道：“賀京準。”

“嗯？”

“都是我不好，”那點緒被放大，江寶瓷難異常，“你別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