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文君頓時覺得自己好像一下子變得“搶手”了。
就讀文山書院以來,總共也就在同窗里結識了兩三個好友。
一個是王子逸,這富貴爺剛從家中回來就向舉薦自己的妹妹,一副要和顧文君結姻親的熱切模樣。另一個就是秦宸,他倒好,竟然都對著顧文君談論起公主了。
“你不知道顧文君認識公主殿下?”
秦宸還詫異地問了王子逸一句。王子逸是個熱腸子,好奇心旺盛,手下的人也特別擅長探聽消息,而且一向八卦。
他則和王子逸格截然相反,為人沉閉塞,對自己十分嚴苛。
王子逸不爽秦宸這悶葫蘆說他不知道,搶著回道:“我知道顧文君之前進宮為太后治病,見過公主也沒什麼稀奇的。
可你這意思似乎是,顧文君和公主殿下有什麼……”
要是連秦宸都聽到了顧文君和蕭允翊公主的事,那說明京城已經有不相關的消息了。
顧文君都吃了一驚。
秦宸和他們不同,是京城本地人。
他也不需要去外地參加會試,而是直接留在京中準備闈試。
看秦宸氣定閑神信步有度的樣子,就知道他這次也考得不錯。他的績一向是文山書院拔尖的,即使比不上顧文君,也一直名列上游,想來應該定能進殿試。
但這不代表他能夠隨便議論皇家是非。
“慎言。”顧文君連忙打斷這兩個人的議論,“妄議公主可是犯上之罪,你們想丟了好不容易得來的及第名次嗎!”
“你是擔心我們,還是擔心公主殿下?”秦宸的眼珠黑沉,加上他面目深邃,一瞬不眨地盯著顧文君看,頗有迫。
顧文君一直覺得他適合去刑部。
現在到自己被審問,這覺就沒那麼妙了。
倒是不怕秦宸,當初還是幫秦宸和他的叔父解決了一道難題。不過秦宸的態度就像是篤定和蕭允翊公主殿下有牽扯似的,顧文君心中一沉,察覺到問題。
“我當然是擔心你們。”
顧文君道:“我和公主殿下只見過幾面而已,你怎麼會覺得我和……秦宸,你從哪里聽到了什麼嗎?”
秦宸這才收起審視的目,但他還是沒有卸下繃,反而對顧文君皺起眉。
“你自己都不知道?”
他說:“現在京城一些書院、學府有一些傳言。
有人說,你在為太后治病時,就與允翊公主暗中定,互許終了!”
“什麼!”
王子逸最先起來,他嗓門大又急躁,差點驚遠的人。
還是阿武反應快一把捂住了王子逸的,阻止產生更大的靜。為了不引起更多的注意,他們趕離開了這片地方,尋了一個安靜一些的房間。
阿武還是自覺守在外面。
不過阿武已經沒有之前守在程鴻問書房外的時候那麼平靜了,他今天聽到的鶯鶯燕燕的名字比一年里加起來的都多。
不知不覺,顧文君的邊竟然有了這麼多相貌出樣樣都好的千金人,甚至還搶著要當顧文君的妻妾,果然就應了那句“艷福不淺”!
若顧文君只是他的爺,阿武高興都來不及呢。
曾經被顧家棄之敝履的“野種”、“下等人”也了所有人仰慕的第一才子,好運憑借力,送人上青天。
如今顧文君既有花團錦簇的才華之名,有君恩如山的似錦前程。
自然有的是人圍過來想要錦上添花。
可問題是,阿武還有另一個主子,他遠在天邊卻能只手掌控整個天下,他是一國之君,江山之主,是百姓們的王!
要是陛下知道這些事……
阿武額頭已經不由自主地開始冒冷汗了。
屋里。
氣氛也并不輕松。
連最喜歡打鬧玩笑的王子逸也知道要分清輕重,他了秦宸的肩膀。
“這說得有鼻子有眼的,都是聽誰說的?總不會是說書人吧……”
曾經《西廂記》流傳京城的時候,說書人也喜歡編纂顧文君和張月娥的故事。
當然他們都不敢明著對首輔大人的獨說三道四,通常都是化用名字,再編些其他事,就變新的話本了。
后來其他事一鬧,首輔也暗中手做了冷理,這風向也就慢慢淡下去,沒人再提了。
公主殿下的份可比首輔千金還要高上一層。
誰這麼大膽包天,直接從季太后之,皇帝姊妹,蕭允翊公主上下手,還要胡編造。
“是京城學坊那邊傳出來的。”
秦宸一臉嚴肅,他直接告訴顧文君:“允翊公主為太后親,正在服喪,沒有面,但是你那同父異母的妹妹顧瑜已經回來了,有作證,不人都信了。
據說,顧瑜此前就和公主殿下十分好,來往親。”
秦宸畢竟沒有離京,對京中的消息也知道得更多一些。
顧文君相信他不會騙自己。
尤其是聽到是顧瑜竟然參與其中,顧文君就知道這一定是沖著來的謀。
會試之后,就與顧家徹底撕破了臉皮。
顧文君想過顧家不會善罷甘休,可怎麼也沒想到顧家竟然連裝都不裝了,直接就在明面上利用他們都姓“顧”的關系編造顧文君的謠言,簡直可笑!
顧文君沉下臉,一張玉容都變得冷冰冰的,充滿了防備。
“顧瑜想坐實我和公主殿下的曖.昧傳聞……”
“可那畢竟是蕭允翊公主啊!”
王子逸匪夷所思,滿臉費解:“顧家不是一向和你不對付嗎,他們編出這種事,只會讓人羨慕顧文君啊!
這不就是送了一樁談嘛,算怎麼回事?”
秦宸忍不住沖他翻了一個白眼。“你也不想想,是私議皇家就是不小的罪名了。
現在他們還用公主殿下編造是非,這件事要是真的鬧大了,可不是《西廂記》那次可以應付過去的,要是最后被推到顧文君的頭上,那可吃不了兜著走。”
王子逸一愣,隨后反應過來。“不對啊!”
“就算真牽扯出犯上之罪,那嚼舌的顧瑜也是頭一個要遭殃的,總不能全推給顧文君,說是被騙了吧!”
秦宸還想說什麼,卻被顧文君搶先回應了。
“子逸是對的。顧家不是想要陷害我對公主不敬,他們的目的不在于此。”
“那他們這麼做到底是為了什麼?”王子逸完全想不明白。
“顧家,是想要促我和蕭允翊公主。”
這次,到秦宸一震:“當真?”
王子逸目瞪口呆:“顧家怎麼突然轉了,竟然要給你謀劃這麼一門皇家婚事?難道是因為他們發現你要發達了,急著拉攏你?”
“不!”
“娶了公主,就只能做駙馬,當不了大!”秦宸反應過來了,“顧家這一招是釜底薪!明褒暗貶!”
這下王子逸也全懂了。
“這狗日的顧家,好毒!”他猛地一拍大。
顧文君沒心思糾正他出口臟的話了,王子逸問出最后一個疑問。
“可是他們就不怕允翊公主知道事后發怒報復嗎?”
秦宸兩道眉都快打結了,在眉心中間凹下一個極深的褶子,“恐怕公主殿下也并非毫不知……”
既然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顧文君也道出一部分實:“季家給江東遞過信,他們應該已經和顧家商量過了。”
太后一死,允翊公主背后還有一個季家支撐。
季家能放下段,和江東小小的顧家往來,那只可能是為了顧文君!
兩個男子紛紛醒悟過來。
原來,這是一場里應外合的“婚”!
這駙馬,顧文君想當就能當,不想當也得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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