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音聽到沈南洲走過來的腳步聲,仍是趴在洗手臺上,沒有半點反應。
連彈一下的力氣都沒了,要不是惦記著小悅還活著,現在恨不得一刀捅死自己。
相比于這樣生不如死地熬下去,死了對而言,簡直太痛快了。
沈南洲快走到了浴室門口,沉聲道:“你要是真的有什麼病,沈氏先不去了,在家里養好了再說。”
唐音立馬手,打開水龍頭,將嘔吐沖了下去。
沈南洲走到浴室門口來時,洗手池里已經什麼都沒了,但空氣里還明顯漂浮著一怪味。
他皺著眉頭看向唐音:“你趴著干什麼?”
洗手臺上有水,整個人在上面,睡也被沾了。
唐音仍是沒:“跟你沒關系,你出去。”
關于自己的,其實從來沒瞞過沈南洲。
因為清楚他反正也不會在意,沒什麼好特意去藏著掖著的。
剛檢查出來肝癌的那天,從醫院一出來,就將診斷單給了沈南洲看。
后來不舒服,沈南洲問過幾次,也每次都回答了,說是肝癌。
哪怕剛剛起床過來浴室,都如實回答了他,說“吐”。
沈南洲總說不好好說話,哪一次沒有好好說話?
沈南洲走近過來,俯打量滿臉的冷汗:“你吐了?怎麼一子腥味?”
唐音沒再吭聲,眼皮往下掉,索閉上了眼睛。
沈南洲手要將拽起來:“別趴著了,回床上躺著。”
唐音吐得狠了,眼睛一閉上,就控制不住陷了半昏迷。
沈南洲拽了一下沒拽,趴著的人跟死了似的,半點靜都沒了。
沈南洲手上用力,再拽了一下:“回臥室去,你這模樣不對勁,明天我帶你去趟醫院。”
唐音被他拽起來,卻并沒站著,一歪就往旁邊倒。
沈南洲面一沉,立馬手將撈了回來:“你別裝死,給我好好站著。”
唐音半點聲息沒了,他將撈回來,就順著他的力道,綿綿朝他上下來。
沈南洲都難以置信,就剛剛說兩句話的功夫,唐音還居然真就睡著了。
他還以為是裝的,將人抱回床上,了半天,唐音仍是半點反應都沒有。
也沒發燒,可能真的只是睡著了。
沈南洲湊近邊聞了聞,還真是腥的味道。
總不能真去吐去了吧?
沈南洲覺自己真是腦了,好好的人怎麼可能會吐。
他還真是被唐音氣糊涂了,產生了幻覺。
唐音睡得沉,沈南洲卻沒了睡意。
最近他也不知道怎麼的,經常一看著唐音,就總覺得不踏實。
一顆心七上八下的。
模糊間,他好像聽到外面有吵鬧的聲音。
過了一會,那聲音更大更清晰了。
好像是明叔的聲音。
明叔一向是沉穩的子,現在又是凌晨。
如果不是出了大事,他不可能鬧出這麼大靜。
沈南洲起,披了件服出去。
聲音是從書房那邊傳過來的,夾雜著夏思云的聲音。
沈南洲沉著臉走過去,聽到明叔怒聲:“夏小姐就別裝了。現在是凌晨,您說以為先生在書房,您才進去的。您自己覺得,這話說得過去嗎?”
沈南洲走近了,看著他們兩個人說話,一時沒吭聲。
夏思云注意到他過來,面上的委屈立馬變得更濃,眼淚說下來就下來了。
“南洲,我真的只是以為你在里面。嗚嗚嗚,我看你不在自己臥室,書房門又虛掩著,里面還開了燈。”
沈南洲明顯不悅,淡聲問:“你去書房干什麼?”
夏思云哽咽著:“我半夜突然疼得厲害,想著可能是做完截肢后,沒有住院好好休養一段時間。我擔心截肢的傷口出了問題,就想過來找你想想辦法。”
沈南洲看向的手:“拿著什麼?”
夏思云立馬將手上的手機拿出來:“就手機。”
沈南洲面仍是淡漠:“大半夜出來找我,拿個手機干什麼?”
夏思云委屈解釋:“我打算找你一起去醫院,推著椅出來,就順手將手機帶上了。去醫院總是要用到手機的。”
沈南洲看了眼明叔,明叔立馬走過去:“夏小姐,手機給我看看。”
夏思云紅著一雙眼睛,用手指解開屏幕鎖,再將手機遞了過去。
明叔翻看了的聊天記錄,再查看了相冊,卻什麼都沒發現。
沈南洲抬眸看了眼書房門口的攝像頭,吩咐明叔:“監控去查查看,之前那次的也一起查一下。”
之前大概一個月前,沈南洲在書房外面,就撞見過唐音跟夏思云一次。
當時他還看到,文件被拿出來,掉在了地上。
唐音說,是夏思云進了書房,而夏思云說,是唐音拿了文件出來。
之后沈南洲打算查監控,唐音卻得知了小悅過世的事,緒失控。
再之后,唐音挾持夏思云去了天臺,將夏思云推下去,導致夏思云雙截肢加流產。
那些天一片混,查監控的事,沈南洲也忘記了。
不過現在,他倒是又想起來了。
明叔立馬點頭,去查看這段時間的監控視頻。
明叔去查監控,沈南洲就站在書房外面,跟夏思云保持著一段距離,目清冷。
好像自從夏鵬被查出有問題開始,沈南洲就尤其忍不住,對夏思云的信任度直線下降。
如果不是顧及之前的分,跟那次救命之恩,或許他會選擇讓夏思云離開,以防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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