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嬤嬤。”江心棠又喚一聲。
汪嬤嬤回神兒。
“把冊子接過來。”江心棠道。
汪嬤嬤不敢得罪馮若惜,也不想王妃犯錯,糾結間,已經把一摞冊子放到了江心棠的面前。
江心棠翻看每一本冊子。
馮若惜三人耐心等待。
汪嬤嬤在心里想應對之策。
江心棠略地將冊子翻看一遍,向馮若惜道:“馮姑姑不愧是母后邊的,這一本本冊子字跡端正,來去明了,實在讓人佩服。”
“王妃謬贊了。”馮若惜笑道。
“看到你做的冊子,我才知道自己有諸多不足。”
“王妃謙虛了。”
江心棠輕輕搖頭:“并非謙虛,我本愚笨,也沒有在書院里待過幾日,須得向你們多多學習才是。”
馮若惜和兩位管事沒想到江心棠這麼實誠。
汪嬤嬤察覺到江心棠話里有話。
江心棠從一摞冊子中,出一本:“就從勤行院的冊子開始吧,我一邊掌管著,一邊向你們學習掌管銳王府,日后學有所,向母后稟報后,再向馮姑姑要回管事權。”
馮若惜和兩位管事一怔。
汪嬤嬤以為江心棠已經著了馮姑姑的道兒。
沒想到將計就計,翻看了所有的冊子,了解王府的大致況后,先是恭維皇后娘娘,再是夸獎馮姑姑,跟著自謙一番。
最后輕輕松松地把勤行院抓到自己手中,讓馮姑姑無法干涉的同時,清清楚楚地知道,以后是要拿回王府的所有權。
一切做的太流暢了!
本找不出來毫錯!
皇后娘娘若是知曉了,也會贊一句王妃會做事!
汪嬤嬤的糾結一下消失,心底生出對江心棠的佩服之。
江心棠笑著問:“馮姑姑,這樣可以嗎?”
未見江心棠時,馮若惜認定江心棠就是沒有姿沒有頭腦的平庸嫡;見了江心棠,以為江心棠就算是有姿,也是沒有頭腦的。
因此,依計試探一下江心棠。
試探功,江心棠會遭到皇后娘娘的不喜;試探不功,也能說一句“既然如此,那卑職恭敬不如從命”,然后全而退。
左右不是什麼大事。
沒料到!
沒料到江心棠將計就計,把勤行院的管事權拿走了!
那以后……真是損失慘重!
可卻沒有理由拿回來,只得著心里的怒火,保持微笑道:“自然可以。”
江心棠轉向汪嬤嬤:“把這些冊子還給馮姑姑吧。”
“是。”汪嬤嬤應。
江心棠補上一句:“以后有需要,我們再拿回來。”
這是強調王府掌事權是要拿回來的,汪嬤嬤聽了心頭喜悅,應:“是。”
就沒見過這麼權的!
馮若惜氣的差點維持不住淡雅的模樣,僵地接過一摞冊子,給丫鬟,一刻也不想在勤行院待著,道:“王妃,一大早就叨擾了你這麼久,卑職實在過意不去,先告退了。”
“等一下。”江心棠道。
馮若惜和兩位管事詫異。
江心棠低聲同汪嬤嬤耳語幾句。
汪嬤嬤轉進了臥房,拿來三個紅包,給馮若惜三人。
江心棠道:“我和王爺剛婚,理應散些喜氣,莫要嫌棄。”
散喜氣?
這是擺王妃派頭吧?
一個繼室生的又不得寵,擺什麼派頭?!
馮若惜暗暗攥紅包,里面寥寥幾顆零銀子,膈的手心發疼,但只能微笑著和兩個管事一起謝江心棠的紅包。
轉時,面上的笑容瞬間收起來,取而代之的是生氣,可暫時又不能對江心棠做什麼,下次見到江心棠,還要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過,并且微笑又恭敬,更加生氣。
江心棠則是著著的背影笑了笑。
汪嬤嬤看向江心棠道:“王妃,馮姑姑是皇后娘娘的人。”
“你說過一遍了。”江心棠道。
汪嬤嬤想了想,又提醒:“自王爺開府,就來管事了。”
“嗯,喜歡王爺。”江心棠點出要害。
汪嬤嬤震驚地著江心棠。
江心棠道:“皇后娘娘也應該有心讓為王爺的側妃。”
汪嬤嬤不得不承認,王妃太聰明了。
江心棠并不覺得自己聰明,是皇后娘娘和馮若惜都做得太明顯。
見慣男人三妻四妾,即便謝景熙殘疾、無男人能力,也會像世間大多數男人一樣,弄個三妻四妾五通房六外室七紅知己等等彰顯魅力。
早就不奢一生一世一雙人,只想盡自己最大能力,過上好日子,可以照顧莊子里的娘等人。
因此,并不在意馮若惜或別人為謝景熙的側妃、妾室之類的,轉頭命汪嬤嬤從臥房里又拿些紅包,賞給勤行院的下人們,然后走進臥房,邀請謝景熙用飯。
謝景熙拒絕。
江心棠也不多說,一個人用早飯。
汪嬤嬤小聲提醒:“王妃,王爺從昨日起,就沒有用飯。”
“他不。”江心棠言簡意賅。
汪嬤嬤瞬間頓時語塞。
午飯時,江心棠再次喚謝景熙用飯。
謝景熙依舊拒絕。
晚飯。
謝景熙還是拒絕。
汪嬤嬤有些著急道:“王妃,王爺兩天沒有用飯了。”
這時候江心棠才想到謝景熙可能還是在反抗婚事,默了默,走進臥房,緩緩坐到床沿,喚:“王爺。”
謝景熙仰躺在床上,睜開眼睛,問:“誰許你坐這兒的?”
江心棠從善如流地起,問:“王爺,你還沒有嗎?”
謝景熙直接刺人:“關你什麼事。”
江心棠刀槍不似的,道:“多吃一點。”
謝景熙道:“不吃。”
江心棠勸:“吃一點,子才會舒服一些。”
“與你無關。”謝景熙側,再一次背對江心棠。
江心棠無法,走出臥房,又是一個人用晚飯,回到臥房時,看到地上躺著一張被子。
走上前,將被子抱起來,想要放到床上。
謝景熙的聲音響起:“不要和我睡在一起。”
江心棠作一頓,問:“那我睡哪兒?”
謝景熙不悅道:“你睡哪兒睡哪兒。”
江心棠盯著謝景熙的背影好一會兒,將被子扔到地上,轉走進凈室,沐浴出來后,從柜子里取出一張干凈的褥子,鋪到地上。
謝景熙察覺到不對勁兒,轉過問:“你又要干什麼?”
江心棠語氣平靜道:“王爺,夜深,可以就寢了。”
謝景熙問:“你要睡地上?”
江心棠回答:“是。”
謝景熙不愿意,道:“你出去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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