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子不肯放棄，邊追邊罵。

通道狹窄，還時不時有雜阻擋，放不開手腳，虞楚黛跑不快。

高龍啟被拉著跑……其實跟走差不多，步伐邁大一點快一點就行。

高龍啟皺眉道：「莫說我們早已結為夫妻，即使我們是未婚男私會，那也是我們自己的事。那個老頭多管閒事，朕還想打他一頓。你跑什麼？」

虞楚黛無心在這種時候跟高龍啟廢話，道：「嗯，你說得對。但還是得跑。」

高龍啟還想繼續掰扯，「你——」

虞楚黛打斷他道：「求你別說了，這就不是講不講道理的問題……卿卿我我被人逮個正著……我真的不想面對……」

任心態再好，都窘迫得恨不得挖個地鑽進去。

借著進來的微，高龍啟看到發紅的耳廓，聲音里染上笑，道：「原來如此。這也沒什麼不能面對。他敢看，我們憑什麼不敢親？」

虞楚黛：「……不是每個人都有你那麼厚臉皮。」

高龍啟語氣不善，「你再說一次。」

虞楚黛改口道：「我的意思是，不是每個人都有你那麼深明大義……」

高龍啟笑了下，任牽著跑。

好在那老頭一把年紀，跑得更慢，沒一會兒，罵聲漸漸變小，直到消失。

小巷也在不知不覺中跑到了盡頭。

衝出小巷後，豁然開朗。

燈火輝煌，明亮如白晝。

這是另一條街道，是為此的主幹道，比方才那條街更為繁華。

恰好遊行的隊伍經過，裡頭高蹺稽，仙艷。

圍觀人群熙熙攘攘，肩接踵。

兩人一出來，就被追逐遊行的人群衝散。

虞楚黛被人流往前帶去。

高龍啟跟過去，手將拽回邊。

人流過於集，無法躲開。

他站在後，單手從前繞過，將圈在懷中，另一手則阻擋著涌的人群。

兩人隨著人流緩緩朝前走。

虞楚黛抬頭沖他笑了下，「小齊侍衛真是及時雨。」

高龍啟挑眉道：「卑職立此大功，當如何賞賜？」

虞楚黛哼一聲，不說話了。

既來之，則安之。

元夕夜的遊行很有意思，有雜耍，有舞蹈，有逗樂，還有富商贊助，讓扮演財神的小哥撒銅板，百姓們紛紛爭著撿。

這樣的熱鬧，虞楚黛只在小時候看過，十二歲後就只能讓哥哥說給自己聽。

一來，不好，出門湊熱鬧，人多擁，怕出事。

二來，南惠對子們管得很嚴，這樣的場合，大家閨秀和小家碧玉都不能湊過來，即使要看，也只能在酒樓包間上，從窗戶眺下，解解饞。連年輕的媳婦們，也都很來。

只有上了年紀，當了婆婆的婦人們，才能名正言順帶著孫輩們過來。

看向後護著自己的高龍啟，今夜有他陪，當真是快樂。

沒有束縛，沒有管教，無論做什麼都可以，無論別人說什麼，都只會是別人的錯。

他在邊時，好似就在另一方世界。

* * * * * *

夜深，兩人往虞家走去。

游離開了燈市，人跡漸，又走了一會兒後，一路上便只剩他們二人，安靜得連腳步聲都聽得到。

今晚的虞楚黛格外開心。

想到方才那個氣呼呼的老夫子，笑道：「陛下，你說剛才老夫子抓到我們時，像不像戲文里的私會啊？書生和小姐幽會被發現，然後夜奔。我以前在家裡待得發悶時，就會自己寫小故事，比如一個大俠從天而降，將我帶走。後來被夫子發現，就拿戒尺打我手心。」

高龍啟道：「難怪方才你那麼怕，原來是有前科。不過，你敢私奔？」

虞楚黛道：「當然不敢，所以才只是想想，過過乾癮。」

又說了些閒話，忽然湊到高龍啟面前，輕輕在他臉頰親了一下。

「給小齊侍衛的賞賜，可還滿意？」

眉眼彎彎，滿臉我知道你想如此。

高龍啟未置可否，高冷道：「一般。」

虞楚黛哼道：「做人不可太貪婪。」

說話間，二人已到虞府門口。

虞楚黛商量道：「陛下，要不我們等會兒收拾好東西，就趁夜離開吧，不用等到明天。方才遇到的姜近謙，雖說他這人還不錯，但多一事不如一事，我們還是早點離開為妙。且你的份不宜被人知曉，久留無益。」

高龍啟道：「朕也如此作想。但這般匆忙趕路，恐怕你的會不住。到虞府後，你都沒有好好休息過。」

虞楚黛道：「沒事，我在哪裡都能睡。等上了路，我在馬車裡休息也是一樣。」

可沒有高龍啟那麼氣。

兩人回到府中，各自準備。

虞楚黛想找虞母，下人告訴，夫人在廚房裡。

廚房中，燈火明亮，窗紗上映有虞母的影。

虞楚黛走進去，見虞母手中忙碌，做著糕點。

虞母見過來，笑道：「陛下說這兩日就帶你離開，我反正睡不著，就做些點心，你可以帶在路上吃。都是你以前喜歡的，就是不知道，你在宮裡吃多了好東西，還會不會吃得慣這些。」

虞楚黛忍住淚，笑道：「娘做的點心，當然是最好吃的。對了，娘，我和陛下說好了，等會兒就連夜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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