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高龍啟，並不懼怕引發他的貪慾，道：「陛下，如果你不信，妾心甘願將自己命供奉給你。若當真有長生之事，你吃了我，也就不必再吃黛黛。」

高龍啟道：「朕若吃掉你，貴妃日夜相伴的枕邊人，就了殺母仇人。」

虞母毫不猶豫道：「不讓知道就行。只要陛下一直不讓知曉，願意騙一輩子，開開心心的，未嘗不可。」

高龍啟道：「虞夫人倒是灑。」

虞母冷笑道：「陛下，人心善惡難辨，捉不。謊言與真實，在妾這種人眼中，著實算不得什麼，好好活下去，才是正道。若是妾早知茍活於世，生下黛黛後會讓病痛纏，妾寧願當年葬惡人之腹。無論旁人如何謾罵陛下，只要陛下能救黛黛，在妾眼中，陛下就是世間最好的神明，將自己的命供奉給你，換來黛黛的生機，妾樂意之至。」

巫玄族皆死不瞑目，而今，卻可以拿命做易，死得其所。

* * * * * *

高龍啟說完此事，解開虞楚黛的啞。

虞楚黛聽完這一切，驚愕過後，心中酸楚襲來，緘默不語。

從不知曉，看似平凡的母親，竟然背負了這般淒楚沉重的過往。

面對高龍啟，甚至要用自己的命換的命。

虞楚黛看向高龍啟。想知道，他怎麼說。

無需問出口，高龍啟也知曉的意思，道：「虞夫人之心，難得一見。只是不巧，朕對長生毫無興致。那種傳言，朕也只覺荒謬愚蠢。所以，夫人的命，還是自己留著吧。至於你的命，屬於朕，朕自有打算。」

虞楚黛啞然，著他道：「還能有什麼打算，巫醫都說了沒救。」

高龍啟道：「但巫醫也說了，去巫玄國，不，如今該稱之為西聖禎國，或許可以找到救治之法。明日，朕就帶你啟程去西聖禎國。」

虞楚黛驚訝，「你……這就決定去了？你不覺得太草率了嗎？」

他說話的模樣，仿佛只是要去行宮或別苑遊玩般。

說去就去？

高龍啟仍舊一副平時的雲淡風輕樣，道：「朕何時騙過你？」

虞楚黛：「……你騙得不要太多。」

高龍啟：「……這次肯定不是騙你。巫玄族害怕聖禎族那群雜碎，朕又不怕。總之，如今已無他路，一切等到了西聖禎，自有分曉。」

虞楚黛頭昏腦漲，只覺今晚的信息量過於魔幻，連話本里都不敢這麼寫。

難怪會有讀心這種奇怪的技能，原來是脈變異。

高龍啟見虞楚黛神恍惚，便拉起的手，帶走出虞府。

方才說過，元夕之夜，要帶他出去逛逛。

第82章 82

虞楚黛滿心都是虞母那些舊事，興致不高。

高龍啟看著，道：「有一事，朕原本打算等你回南惠後再告訴你。可是，想想看，不如現在就讓你知道。」

虞楚黛心生好奇，他鮮這般認真，「何事？」

高龍啟道：「朕已讓張泰田擬好聖旨，等回到北昭，朕就冊封你為皇后。」

虞楚黛安靜了片刻，輕聲道：「陛下，按照戲文里的發展，立下類似這種『等怎麼怎麼樣之後』的誓言，往往會事與願違……」

高龍啟打斷道：「所以朕讓你看那些個鬼玩意兒。虞楚黛，你別廢話，朕做什麼是朕的事，你謝恩就行了。」

虞楚黛忙道：「好好好，你別生氣。妾謝恩就是。突如其來的後位，太讓人驚喜，妾只是還來不及接才胡說八道。」

話雖如此，高龍啟卻知曉心中所想。

巫醫的話，還有巫玄族的傳說，都太過玄幻，虛無縹緲。

將此視為生機，著實難以信服。

高龍啟道：「無論如何，朕會盡力而為。有朕在，你不要怕。」

虞楚黛道：「我沒有害怕。只是覺得，陛下給我太多太多。我為南惠人，若皇后，難免會惹北昭人反對，我知道你從不畏懼人言，可我不願讓你為難。」

高龍啟道：「你不用自作多，此事與你無關。生殺予奪，皆由朕說了算。區區一個皇后之位，朕要給你，就容不得拒絕，也容不得他人置喙。此事已定，你與其說這事，不如想想今晚帶朕去哪裡逛。」

虞楚黛知曉他執拗，便也不再勸他。

從袖中拿出一方絹，用於掩面，道：「南惠民風保守，我還是遮下臉為好。況且我已嫁到北昭，若是被人認出，難免麻煩。小齊侍衛，你等會兒可要低調點，別鬧事。」

說罷，牽著他，往燈市走去。

南惠的元夕熱鬧非凡，街道上，各花燈，明亮璀璨，小商販們吆喝不斷，賣泥人，賣燈籠，賣點心……什麼都有，都想趁著節日大賺一筆。

虞楚黛放開他的手。

這兒不是北昭王宮。

大庭廣眾之下，人多眼雜，不好意思牽他。

高龍啟走在側，默默擋開迎面而來的人流。

花市燈如晝，兩人緩行其間。

空氣中飄來一陣甜香。

虞楚黛嗅嗅，尋著味兒走去，只見一個小攤被人團團圍住，香味便是從那裡飄出來的。

虞楚黛道：「這個味兒，用不著看我就知道，肯定是徐記炸年糕，我每年過年都不了，特別好吃。陛下，你也試試吧。熱乎乎，的，即使嘗不出味道，口也很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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